秦怡然還是目不斜視的站在那兒,對這絹花她當然看得出來好賴,她也看的出張老夫人是真心想著賞給她戴的,但是絹花對她現在的情況來說,委實形同雞肋。何苦用這不實用的東西來把麅子的賞錢給抵薄了去。
再說,這又何嘗不是張老夫人的另一種試探,她雖有些信服他們之前編的那套說詞。但是對於這種人老成精的人來說,每天有那麼多想巴結她們的人,形形色色的他們都見過,何懼他們兩個孩子。
所以她把趙振興打發出去,先是跟他們兩人拉家常,讓他們慢慢放下心防,再用這種鄉下女孩也許一輩子都沒見過的絹花,說不定一下子就把他們都兜兒個底掉。
可惜,此大丫非彼大丫。
張老夫人見她如此,便又跟他們隨意聊了點家常,當問到他們叫什麼名字,聽說大丫還沒取名時,她正有些沉吟。
秦怡然又躬身道:“好叫老夫人知曉,原本在我們鄉下,女孩子取名有早有晚,我家還沒取,是因為打算明年送我哥進學堂,習得兩年字後再給我和妹妹取個名兒。”
“哦?”張老夫人顯然有些吃驚,就她剛剛了解的趙家的近況並不寬裕。見此,她上上下下又打量兄妹倆幾眼,書哥兒這時也顧不得妹妹是怎麼想的,隻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張老夫人點點頭連聲道:“好!好!耕讀傳家才是長久之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將來出息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書哥兒和秦怡然站直身,齊聲應是。
張老夫人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對兄妹,從他們身上仿佛看到了不屈不撓不被生活壓垮脊梁的那股勁頭兒。
她心裡一動,又示意剛剛拿絹花的那個大丫鬟,隻見那大丫鬟俯下身子聽她吩咐了幾句,看著那大丫鬟臉上壓抑不住的驚詫,秦怡然抑製住有些砰砰直跳的心,她感覺好似有個餡餅要往他們頭上砸過來。
那大丫鬟聽好張老夫人的吩咐後,領著兩個小丫鬟一道退了出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大丫鬟又領著那兩個小丫鬟進來了。
不過這次三人手上都捧著一個大托盤,兩個小丫鬟手上的托盤裡放著幾匹細棉布。那大丫鬟手裡的托盤上蓋著紅綢布,並不知道裡麵是什麼。
她把托盤遞到張老夫人跟前,掀開綢布的一角給張老夫人看,張老夫人隨意看了一眼,示意她把托盤端到趙家兄妹跟前,秦怡然看著那大丫鬟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輕輕握了握藏在衣袖裡的手。
那大丫鬟先是對著趙家兄妹倆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揭開了蓋在托盤上的紅綢布,秦怡然微微眯了眯眼,托盤左邊一溜放著兩排銀元寶,共計十個。比上次趙振興給周郎中的那個一兩的要大上一倍,估計是二兩重的。右邊放著一套文房四寶,還有兩本書冊,想來是三字經之類的。
其實也就一瞬間,她就看清托盤上的東西,她正待躬身推辭,那邊書哥兒的聲音已是響起:“承蒙老夫人厚愛,這樣東西我們兄妹卻是萬萬不能收,我爹帶我們兄妹來給老夫人送那麅子,純粹隻是想給老夫人討一個吉利,願老夫人福壽延年而已。老夫人若是真要賞點物件兒,那幾匹布已是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