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振興伸手招呼坐在他上手的張裡正和周郎中,“裡正叔、周郎中,粗茶淡飯,慢待了。”
“哪裡,哪裡....”張裡正和周郎中連連擺手。
“大家都不要客氣,趁熱嘗嘗這鍋子。”趙振興一邊給眾人倒上酒一邊招呼道。
眾人也不客氣,紛紛下筷,隨著周郎中輕“咦”的一聲,便是張鐵牛震天的咳嗽聲,趙振興趕忙給張鐵牛滿上酒杯,“喝口酒壓一壓。”
張鐵牛一邊咳一邊擺擺手,過了一會兒才消停下來。
這時眾人已經有吃出滋味的,正不停地下筷,那邊周郎中仔細的品了品嘴裡的菜,又用湯勺舀了一小勺湯汁,仔細的咂摸咂摸味道。
趙振興見眾人反應不一,自己也提筷夾了一筷子菌菇,剛進口時一刹那的麻辣嗆喉,接著後麵卻越嚼越香,有種吃了還想吃的衝動。
“大郎哥,這叫啥鍋子?裡麵擱了啥?咋的味道這樣怪?”那邊張鐵牛剛剛消停下來,見眾人一個勁兒的夾菜吃,不由得又伸筷夾了一塊肉,這次他小心了些,沒有像剛剛那樣狼吞虎咽,也慢慢品出些味道來,一邊不停筷一邊詢問道。
他這一問,眾人都是有點好奇,尤其周郎中更是等著趙振興給他解惑,他剛剛仔細了品了品,這當中還是有一種味道他沒有辨彆出來,以他的閱曆不能說像神農嘗百草那麼豐富,但是這大明朝的山山水水他也遊曆過不少,這種味道卻是從未品嘗過。
這會兒趙振興也有點懵,他看了下剛剛端上來的兩道菜,跟李氏以往燒的樣式口味都不太一樣,他一下子就聯想到秦怡然身上。
他又看了身邊的書哥兒一眼,正好對上書哥兒看過來的眼神,那雙本應該是一雙天真單純的眼眸裡麵,卻有著跟這年齡並不符合的深沉,在對上自己的眼神那一瞬間,這雙眼睛裡的深沉慢慢褪去,隻剩下淺淺的笑意還有濃濃的濡沫。
趙振興的眼神閃了閃,他佯裝咳嗽的用手抵著唇,這一會兒的功夫,他腦子裡麵已是轉過無數個念頭,他想到今天剛跟李氏回過娘家,也許...
“大家夥兒都知道我那小舅子前兩年出遠門的事兒。昨兒剛稍信回來,今天這菜裡擱的就是他讓人一起捎回來的,具體是啥我們也都不清楚,信上隻說是個味道新奇的吃食。這不,孩子娘今天就給大夥兒整了點。”趙振興說到這裡,又招呼道:“來來,不要停筷,趕緊趁熱吃。”
眾人聽說是趙振興小舅子不知道從哪裡捎回來的新奇玩意兒,便也不再多問,不過一會兒,氣氛又重新熱絡起來。周郎中聽了趙振興的說辭,也覺得有點道理。
遂又覺得趙振興的說辭有些含糊,但是,誰家還沒有點不予說給彆人聽得事,遂也丟開不提。正好身邊的張裡正給他敬酒,他便丟開思緒,端起酒杯謝過張裡正。
不提堂屋這群人的熱鬨勁兒,灶間這邊張李氏也帶著幾個孩子回來,陳黒丫也跟在後麵一道進了來,張李氏的鼻子很是靈敏,剛進屋就聞到一股奇異的香味,她笑著道:“哎喲,這又是整了什麼好吃的,還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