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書哥兒這會兒卻是不再保持沉默,“大丫的意思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既不能目視過高看不清自己,但是也不能一味地看低自己,而發現不了自己的價值。咱們的眼界和心胸得要跟得上咱們家如今的勢頭才成……”
趙怡然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書哥兒,那邊的書哥兒此時卻是照著心裡的想法越說越順,“……與人為善,授人以恩固然是好,但是當我們漸漸地脫離如今的地位時,跟隨我們的不應該隻有這些,還應該有一定的威和勢。
很多事情已經沒有以前的那般單純,我們不能隻看著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而是應該看得更長遠些。就算是偶爾一時的得失,我們也應該是記在心裡,而不是立馬就要翻盤。
就算是像今日譚大伯有意交好咱們一般,咱也不應該惶惶不安,而應該是坦然受之,兩家相交,日後自有還回去的時候……”
書哥兒說到這裡已經是把心裡的想法大致的說出來了,他看了一眼趙怡然,“大丫,我說的可對?”
趙怡然重重的點了下頭,書哥兒雖是沒有完全說中她心裡的想法,但是也相差不遠了,“哥說的很對,如果咱家隻致力於偏安一隅,做個田舍翁,就照如今這邊行事,自是可行。”
她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書哥兒和棋哥兒一眼,“哥和棋哥兒如今都已經入了學堂,雖說不知往後能不能考出個功名來,但是顯然咱家目前都是朝著這個方向努力的。
爹照看好家裡的生意,做哥和棋哥兒他們兩人的後盾,咱總不能等到哥他們真有考中功名的那一天,才想著要改換家風,改變行事,真要是臨時抱佛腳,隻會徒惹人笑話,咱們自家人自是不能拖自家人的後腿,那麼咱們現在的一些行事就得拿出一些章程來。”
趙振興幾人聽了她的一番話都沒有出聲,而是仔細的在思考,趙怡然接著道,“今兒譚大伯的事兒其實就是給咱們提了一個醒,往後咱家的人情往來也要大致拿出個章程來。”
書哥兒聽了她的這番話,隨即就從放在一旁的書包裡麵,拿出紙筆來,“那我先列幾項,等會兒大家看了之後再協商補充。”
趙振興點頭,看著這兄妹倆,目露感慨,“一眨眼的工夫,你們都漸漸大了,已經能把事情想得這般遠這般周全,我和你娘都很是欣慰。”
一旁的李氏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從袖子裡麵摸出手帕,按了按眼角。
趙怡然坐到書哥兒身邊,一邊看著他寫,一邊小聲的補充幾句,兄妹倆這副樣子,引得棋哥兒也看著書哥兒寫的內容小聲的念。
差不多過了有小半個時辰,兄妹兩個才把這個章程,斟字酌句的商量著寫完,書哥兒放下筆,把最後謄抄的這一張紙,自己從前至後通讀了一遍,覺得沒什麼問題了,看向一旁的趙怡然。
趙怡然剛剛在他謄抄的時候就已經瀏覽過一遍了,這會兒見書哥兒看向他,衝他點點頭,書哥兒把紙張遞給趙振興,“爹,你再幫我們瞅瞅。”
趙振興伸手接過,紙上的字句並不多,不過短短十幾句,開首第一句就是“家和萬事興、齊力共斷金。處世以謙讓為貴,做人以誠信為本…………耕讀傳世,勤儉興家,節流開源,方為長久之道。”
這張紙上寫的這些嚴格意義上來說,已經不是單純的行事章程了,甚至於算的上是一家的家風傳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