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他骨子裡的血液已經開始沸騰,聽到這樣的指令,他一向平穩的心跳都好似要跳出胸腔。
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喉頭上下滑動了幾下,才微微抬頭看了眼書案後那如畫的少年。
正對上對方那雙平靜的眼眸裡,隻是掩在那一汪平靜之下的情緒似深沉如海,又似無底深淵……
他在那眼神的注視下,不由得微微躬下身,聲線繃的有些緊,“屬下必當竭儘全力!”
“很好。”
程錦川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錯識的讚賞,他從一旁的櫃子裡麵拿出一個匣子,從裡麵拿出一塊黑漆漆的物什往兌二麵前一推,“這是鐵木令,專為情報司而製,憑此令牌,可以在賬房直接支領兩千兩以下的銀錢,可以從府裡調遣十名暗衛,目前為止隻派發給你一人。”
兌二微微抬眼,隻見那塊令牌烏黑油亮,顯然是用上好的鐵黎木製成,他伸出雙手,把這塊令牌拿在手裡,令牌不過巴掌大小,入手卻是沉重如鐵,表麵被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麵也沒有繁複的花紋,隻在中間的位置篆刻著一個“密”字。
他把這塊令牌握在手上,隻覺得肩上也好似一沉,他把令牌貼身收好,“謝主子賜令。”
程錦川見他把令牌收起,也微微鬆一口氣,兌二的年紀不過比他大了四五歲,平時雖是不聲不響的,但是平素行事卻是謹慎穩妥,有章有法,是個值得培養的好苗子。
“你先下去吧,你先把對此事的大致想法整理出個頭緒來,明天程護衛到了,我們再一起商量個章程出來。”
“是,屬下告退。”
兌二的微微躬身直退到門檻處,才轉身出了屋子,比之先前的態度還要恭敬些。
程錦川看了一眼書案上被自己丟了一堆的各色信箋,伸手揉了揉眉心,快速的分好類,重新拿起一旁的邸報看了起來。
…………
“少爺,程護衛回來了。”
“……嗯?……這麼早?這是連夜趕路了?讓他先梳洗歇上一會兒,下晌再到書房來。”帳幔裡傳來程錦川剛剛睡醒,還有些暗啞的聲音。
侍書應聲,恭敬地退了下去。
程錦川一把掀開身上的錦被,坐起身,半靠在身後的軟枕上,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剛過六點,此時外麵應該也才天亮沒多會兒。
他索性起身拿起一旁的道袍,直接披在身上,屋內溫暖如春,他透過玻璃窗,卻見到外麵正飄著細小的雪花,來到這大明朝已經快半年了,這段時日的奔波,使得他都快忘記已經是深冬時節,就快要過年了。
也不知道前世的家人如何,他手上把玩著自己的那塊墨玉懷表,心裡卻有些觸景生情,想到疼愛自己的祖母,不知道在得到自己出事的消息後會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