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對視的一番工夫,趙怡然才發現這小姑娘有雙黑白分明,十分漂亮的大眼睛,看起來怯生生很是招人憐惜。
她看了心裡不由得暗歎一口氣,把攢盒又往她麵前推了推了,“你叫什麼名字,這裡頭有好吃的桂花糖,自己拿了嘗嘗。”
“奴婢……奴婢叫嬋兒……”一道細弱蚊蠅的聲音自那小姑娘的嘴裡傳出。
要不是此時車廂內一片安靜,隻怕還真不易聽得清她說話。
一直拉著她手的婦人此時微微抬了頭,嘴角掛上一抹笑,“回小姐的話,她叫嬋兒,是奴婢的大丫頭,今年七歲,今兒被那公子帶走的是她哥哥,叫鬆兒,今年九歲。”
“哦,你就是他們的娘了?怎麼稱呼?”趙怡然見那婦人開口,索性接著問道。
“是的是的,奴婢當家的人都叫他武大郎,小姐管奴婢叫武大家的就成。”這婦人剛開始還有些拘謹,說了兩句後,到越發爽利起來。
“嗯……”趙怡然強忍住要到嘴邊的笑意,轉身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才繼續道,“說說你們以前當差的事情吧。”
“哎。回小姐的話……”
“停!”趙怡然忙抬手製止道,“往後彆稱我小姐,叫……我姑娘吧。”
“哎,回……姑娘的話,奴婢一家子原先是八口人,就在府城南郊一處田莊上,幫著原先主家看顧一處莊子,平日裡頭……”
趙怡然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杯子,聽著那武大家的絮絮叨叨的把他們以往的差事說了一遍,她間或的尋問了幾處,對方倒也回答的頭頭是道。
她遂不再開口,靜靜聽對方說。
“……此次主家出了事,婆婆也染病走了,公爹擔心一家子的前程,拿了這些年的積蓄讓二弟兩口子贖了身,回老家去了。”
“哦,老家?不知你們老家是何處?”趙怡然好奇的問了一句。
“離此地有幾百裡地的太原府。”
“哦,這般遠啊。”趙怡然微微皺了皺眉,看了她一眼,也不再深問。
遂把頭轉向那位年紀稍長些的婦人。
那婦人倒是乖覺,許是察覺到趙怡然的目光,立馬把身子彎了彎,以至於趙怡然隻能看到她的後腦勺。
“回姑娘的話,奴婢當家的在家行三,人稱朱老三,他們都管奴婢叫聲朱三嬸,奴婢和當家的俱是給人侍弄果木林子的……”
趙怡然一聽她說到以往的差事,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不說現在這莊子上本就有果木林子,自家山頭今年也要種上不少,現在這一類的技術人才,她是有多少要多少。
等她說完,趙怡然又問她們原先在哪處給人家做事,聽說是在其他府城,心裡有了數,想起趙老爺子帶回來的幾種水果,她挑揀著問了幾個問題,見她都能對答得上,言語間頗有幾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