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以從跟護士熟識的人開始。”
袁思傑看著他:“你還是覺得這個人知道護士害怕蜘蛛。”
“嗯,直覺。”楚逸聊完案情,忽然不懷好意地看著袁思傑笑了起來,“我聽說傅朗提供的那個視頻,很刺激啊?”
“呸呸呸。”袁思傑覺得嘴裡的麵條都不香了,“實在是太辣眼睛了,心疼我跟包子。而且他還錄下來了,我問他為什麼要錄下來,他說以後可以回味,我的媽。他跟那個女網紅真是絕配,女方也把視頻錄下來了,她說她習慣把視頻都錄下來,騙誰呢,她不就是想拿著這些視頻,以後可以找傅朗那貨要錢嘛。”
楚逸笑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那你好好寫報告,我先回家睡覺了。”
袁思傑:“……”
哦。:)
因為楚逸的直覺向來很準,袁思傑跟包子第二天就開始著手調查李璿聘請的那支醫療隊了。醫療隊裡大部分都是女性,隻有兩個男性。這兩個男性中隻有名叫林成溢的醫生跟傅朗的身材差不多,他們便先從他的人際關係開始排查。
此時謝昭還坐在餐廳吃早飯,她其實沒多大胃口,但還是下來吃早餐了。到了以後她才發現,今天所有人都沒有胃口,就她一個人來吃了早餐。
她有些擔心陸承司的病情,吃了早餐後,她便去陸承司的房間看了看。
她進去的時候,陸承司正坐在陽台上,看著莊園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麼。謝昭走過去,輕輕喊了他一聲:“陸承司,你還好吧?”
陸承司沒說話,仍舊盯著遠處出神,謝昭看他不想說話,也抬起頭,看著遠處的風景。
這裡的視野很好,可以看見很遠的天空,也能看見精心打造過的花園。天空裡的雲緩緩地飄著,花園裡大朵大朵的繡球花,盛開了一整個夏天的熱情。
“你可以殺人嗎?”陸承司忽然問了一句。
謝昭一愣,心臟不受控製地跳得快了起來:“啊?”
陸承司偏頭看著她:“如果你真有我媽媽說的那種能力,你的能力能殺得了人嗎?如果是用超能力,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吧?”
謝昭緊抿著唇,她一開始就聽懂了他的問題,如果她寫的劇情都能成真,那她能直接把一個人寫死嗎?
儘管她從沒想過要用這個能力去殺人,儘管這個能力還存在一些禁製,但她就是能感應到,她是可以殺人的。
殺人是不被規則禁止的。
她能理解陸承司的心情,他認定了傅家人不是好人,他也對治好自己的病不抱希望。他隻希望在自己死前,能夠讓傅家人徹底遠離他媽媽。傅弘深小心謹慎,他深知隻要自己什麼都不做,就不會出錯,反正陸承司是個將死之人。這次好不容易傅朗露出了馬腳,卻沒想這麼快他就自證了清白。
既然沒有辦法抓到他們的小辮子,那麼他們直接死了也可以。
謝昭心裡很亂,她又何嘗不感到無力?忙活了這麼久,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李璿之前對傅家態度冷淡,結果這麼快就證實了傅朗是無辜的,她說不定心裡還會愧疚。陸承司就更不用說了,好不容易讓他答應了做手術,現在也泡湯了。
可是儘管這樣,她也知道他們不該這麼做,這樣是不對的。
“陸承司。”謝昭側過頭,看著坐在旁邊的陸承司,眼神慢慢變得清澈和堅定,“就算我真的有超能力,我也希望是我在使用這個能力,而不是我被這個能力操控。我不能隨便決定一個人的人生,我不是神,我也不想是惡魔。”
她知道,一旦她跨過了底線,那就是她的人性被這個能力吞噬了。
陸承司沉默著,謝昭看了他一會兒,安慰他道:“我覺得你不用這麼快就放棄,事情還沒有糟糕到這一步。如果那晚的事不是傅朗的乾,就說明還有彆的真凶,警察肯定會繼續追查。我相信他們一定能把人找出來。”
“找出來有什麼用?”陸承司問道。
謝昭被問得愣了一下,是啊,陸承司其實根本不在意那個人是誰,他在意的是那個人是不是傅朗。
隻有那人是傅朗,才能證明得了傅家的狼子野心。如果傅家人真的什麼都不做,他沒有一點辦法。
謝昭想了想,跟他道:“我覺得這件事有點奇怪,那個人為什麼要害你呢?你已經被醫生宣布隻有一年的壽命,手術成功率也隻有三成,他為什麼還要冒著巨大的風險來殺你?”
按理來說,他應該像傅弘深那樣,等著陸承司自己去死就行。
除非這個人,他連一年都不想等。
會這麼急著想要陸承司死的人,除了傅家人,她也想不出還有彆的人。
“除了姓傅的,還有什麼人特彆恨你,連一年都不想等嗎?”
陸承司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他也早就思考過,所以他才更加認定是傅朗乾的。
“我在商場上確實有不少敵人,但還不至於要冒險來殺我的程度,就算有,那晚的事也肯定是內部人員做的。”
謝昭作為一個編劇,dna瘋狂動了起來:“那就是買凶殺人!他自己進不來,但是可以買通內部人員啊!”
陸承司皺了皺眉,想了一會兒看著她道:“莊園裡的傭人都是在這裡做了很多年的,不說感情,就說我們給的工資,也是很豐厚的,他們犯不著鋌而走險。唯一最近新來的人,就是我媽媽請來的醫療隊,還有……你。”
謝昭:“……”
哦,小醜竟然又是她自己。:)
“那天那個人明顯是個男人好嗎!而且我還跟他同時出現了,首先就可以排除我!”謝昭氣得臉都紅了。
陸承司看著她手舞足蹈為自己辯解的樣子,不經意地勾起嘴笑了笑。
謝昭還是頭一次看見陸承司除了“冷笑”以外的笑,她愣了一瞬,忽然湊到陸承司跟前:“我的天,你竟然笑了,千年老樹開花了啊!”
陸承司:“……”
“你再笑一個,我給你拍下來。”
陸承司睨著她:“拍下來做什麼?”
“裱起來掛牆上啊,可以辟邪!”
陸承司轉頭就走。
謝昭拿著手機在後麵追:“你彆不好意思嘛,我拍照技術還可以的!”
門外的趙寬聽到屋內的嬉鬨聲,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房門:“少爺,警察又來了。”
陸承司和謝昭同時一愣,謝昭走過去給趙寬開了門,跟他打聽道:“警察來做什麼?還是調查那晚的事情嗎?”
“對。”趙寬點點頭,“他們說既然證實了不是傅朗,就說明另有其人。因為內部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所以他們從莊園內的人開始排查。”
“哦……”謝昭點點頭,她相信a市警方的能力,一定能把這個人揪出來。
“不過……”趙寬說到這裡,神色有些奇怪。
陸承司問:“不過什麼?”
趙寬道:“我覺得警察好像懷疑那人在醫療隊裡,他們一直在查醫療隊。”
謝昭驚訝地回頭看陸承司:“竟然真的是醫療隊?”
警察不可能無緣無故查醫療隊,肯定是掌握了什麼線索。隻不過要是真的在醫療隊裡,那也太可怕了。
“救你命的醫療隊裡,竟然有人想害你?”
陸承司微蹙著眉,分析道:“不是醫療隊的每個人都想害我,他潛伏在裡麵,一旦出手就很容易暴露。他肯定想要讓自己不被懷疑,但隻要他做了就會留下痕跡,很難保證全身而退。所以他遲遲沒有動手……”
“直到傅朗出現!”謝昭順滑地幫他把故事編了下去,“傅朗來的那天,他覺得時機到了,因為他知道,隻要出事,大家第一個懷疑的人肯定是傅朗!所有人都把視線集中在傅朗身上,反而沒有人注意到他!事實也證明,如果傅朗沒能有那個視頻,他現在已經替他背鍋了。”
陸承司略微頷首:“很合理的推測。”
趙寬大驚失色:“醫療隊裡竟然有人想害你?這也太危險了!”
他嚷嚷完,又追問了一句:“可是為什麼啊?他們來之前太太都是查過他們背景的啊,沒有可疑的人。難道是被人收買了?”
陸承司道:“可能性很大。”
另一邊,經過警察的嚴密排查,他們也成功找到了林成溢的作案動機。
“這個林成溢,還有個哥哥,賭癮很大。前不久他在賭場輸了一大筆錢,人被扣下來了,就去借了高利貸,後來還不上,隻能找林成溢救他。林成溢雖然是個收入不錯的醫生,但也填不上他這個大窟窿,但是奇怪的是,就在四天前,林成溢忽然把他哥欠的高利貸全都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