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的爸爸是基層民警,乾了幾十年,前不久剛因為身體原因退了下來。
楚逸聽他媽媽這樣說,便問了一句:“什麼犯人?”
楚逸媽媽朝楚逸爸爸努努嘴,像在說她也不清楚,要問他爸。
楚逸歎了口氣,跟楚逸道:“就是我以前負責的轄區,有一個男的總是打老婆,有次下手太重,把人打死了。”
這個事情楚逸爸爸印象非常深刻,他們基層民警處理的大多都是這類的糾紛,這個男的因為家暴,派出所出警過好多次,人也拘留過,但一點用沒有,管不了多久又再犯。
這事情發生的時候,楚逸年紀還小,但他爸爸這樣一說,他隱隱有些印象:“以前好像是聽你說起過這人,他後來是怎麼判的?”
“當時判了十五年,應該還有三年才出獄的。但他在服刑期間表現很好,減了幾次刑,明天就正式出獄了。”
楚逸媽媽忍不住嗤了一聲:“所以說,這女人的命不值錢啊,被打死了,男的坐十二年牢又出來了。”
“都和你說了,不是這樣算的。”楚逸爸爸跟她解釋,“這個案子不是按照故意殺人判的,他是失手把人打死……”
“失手打死的就不算打死啊?我隻知道,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哎……算了,今天你過生日,我們不提這些。”楚逸爸爸擺擺手,給自己倒了杯白酒。楚逸在旁邊提醒道:“爸你少喝點,你身體本來就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楚逸爸爸抿了一小口,“平時你媽在家就總念叨我,你回來了還要跟著一起念叨。”
楚逸媽媽瞪了他一眼:“你不喝我們就不念叨了。”
“是是,就喝這一杯。”
一家人吃完晚飯,楚逸跟他爸主動承擔起了洗碗的工作,讓今天的壽星休息了。廚房裡,楚逸帶著手套站在水池邊,一邊洗碗一邊問他爸:“你說的那個案子,犯人提前放出來了,你在擔心什麼?”
這個犯人雖然打死了人,但跟其他的殺人案並不相同。家暴的犯人通常隻會對自己的家人出手,這人就算放出來了,也不會在大街上逮著一個人就打,社會危害性相對來說比較低。
所以他爸這麼憂心忡忡的樣子,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楚逸爸爸看了眼在客廳看電視的楚逸媽媽,才小聲跟他說:“你不知道,這人叫許國豪,因為家暴都是我們所裡的常客了。每次都是周圍的鄰居報的警,他每次從警局回去,就挨家挨戶去敲門,在人家門口喊話威脅,讓人家不要多管閒事。後來大家都怕惹麻煩,就沒人敢報警了。”
楚逸沒說話,這些鄰居也都是些普通人,害怕惹禍上身的心理他能理解。隻不過這種做法他不認同,所以他選擇了當警察,就算整個社會都麻木冷漠,他也要做最後一個還有血性的人。
“他老婆沒跟他離婚嗎?”楚逸問。
“她也想離,但許國豪不同意啊,每次打完人就哭著跟她道歉,家裡人也都勸她彆離,就一直這樣拖著。”
說到這裡,楚逸爸爸長長歎了口氣:“那天的事我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正是夏天最熱的時候,我和老蔣在值班,突然就接到陽光小區的報警電話,說是許國豪又打老婆了。”
楚逸問:“不是說沒人敢報警了嗎?”
“這個報警的是個小姑娘,那會兒才上初二,他們家就住在許國豪家對麵。”楚逸爸爸現在談起這小姑娘,眼裡還透著絲讚許,“每次許國豪都是最先敲他們家的門,還在門口大罵過。後來家長怕影響孩子學習,就讓她住校了,每年就放寒暑假的時候回來住。當時不是正好放暑假嗎,她在家寫作業就聽到許國豪老婆在喊救命,這個小姑娘很勇敢啊,她心裡肯定也怕許國豪,但還是第一時間打電話報警了。”
楚逸點了點頭:“然後呢?”
“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了,但到的時候人已經傷得很重了,許國豪當時正在敲那小姑娘家的門,身上還沾著血。”楚逸爸爸說到這裡,眉頭就擰了起來,“他好像知道是這個小姑娘報了警,罵得很難聽,還說等他出來就要弄死她。”
楚逸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現在知道他爸為什麼擔心了:“那小姑娘現在還住那兒?”
楚逸爸爸搖搖頭:“早就搬走了。”
楚逸想了想,寬慰他爸爸:“這事都過去十多年了,那個許國豪應該是在裡麵改造得挺好,否則也不會給他減刑。”
“希望吧,哎。”楚逸爸爸又歎了口氣,“當時他被抓時情緒很激動,那小姑娘也嚇壞了。”
“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呢?”楚逸媽媽走到廚房裡視察工作,“你們兩個在這裡磨洋工呢?洗這麼老半天就洗了這幾個碗?我要是就你們這個效率,那我一天什麼事兒都乾不了。”
楚逸跟他爸爸同時噤聲,默默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定歐大酒店裡,酒會也進行到了尾聲,謝昭感覺有些累了,就準備先回家了:“我打算撤了,你還要在這兒玩嗎?”
陸承司將杯子裡的果汁喝完,看著她道:“我也準備走了。你的怎麼來的,要不要我順道送你?”
“不用不用。”謝昭也把手裡杯子放下,跟他道,“我自己開車來的。”
陸承司看了眼她剛剛放下的杯子,問她:“你晚上沒有喝酒吧?”
“當然沒有,我可比誰都惜命。”謝昭朝他笑了笑,看向顧芝芝的方向,“我去叫顧芝芝,改天見啊。”
“嗯。”陸承司衝她點點頭,“到家之後給我發個消息。”
“好。”謝昭應了一聲,便朝顧芝芝那邊走了過去。
顧芝芝這會兒正在跟李子晗喝酒,看她那眼神,顯然是把自己暗戀的小帥哥給忘記了:“芝芝,我準備回去了,你是跟我一起走,還是等會兒自己走?”
李子晗手裡端著杯紅酒,看著謝昭問:“謝老師要走了嗎?”
“嗯,有些困了。”謝昭說著,又去看顧芝芝,“你要和我走嗎?”
“走啊。”顧芝芝放下酒杯,衝李子晗笑著說,“那李老師,我們片場再見啊。”
“好。”李子晗也笑了笑。
顧芝芝跟著謝昭離開,還不忘給她看自己的相冊:“我剛剛跟李子晗合了影,給你看看!”
“……你還是李子晗的粉絲?”
“之前不是,今天以後就是了。”顧芝芝把剛剛自拍的照片湊到謝昭跟前,“我發現他本人比電視上還要帥啊,而且言談也很風趣!”
“哦。”
“……”顧芝芝掃興地看了她一眼,又故作恍然地道,“我知道,現在你的眼裡,除了陸總,容不下彆的男人。”
“……”謝昭加快速度牽著她往前走,“寶,你喝多了。”
顧芝芝:“……”
嘖,謝老師還害羞呢!
謝昭取了車,先送了顧芝芝回家,然後才開會了自己家。打開門後五花肉就汪汪叫著迎了上來,謝昭換上拖鞋關上門,把它給抱了起來:“你還沒睡呢?大晚上的彆叫哦。”
五花肉真就不叫了,就衝她吐著舌頭甩尾巴。
“哎,我家五花肉真可愛。”謝昭把它放在地上,忍不住揉了幾把,“我先去洗澡了,你早點去睡吧。”
五花肉跟在她的腳邊,屁顛屁顛地回了房間。
謝昭原本是把它的狗窩安置在陽台的,但五花肉粘人得緊,一定要跟她睡一個房間,還自己千山萬水的把窩給挪到了主臥。謝昭沒有辦法,最後還是把狗窩放到了主臥的落地窗邊,沒晚都跟它一起睡。
卸了妝衝了澡,謝昭窩在床上,準備給陸承司發消息,才看到他已經先給自己發了條消息過來。
陸承司:還沒到家?
消息是剛剛謝昭洗澡的時候發過來的,她拿著手機飛快給他回複:“剛剛在洗澡,現在已經躺床上了!正準備給你發消息。”
陸承司秒回:“嗯,平安到家就好。”
謝昭眨眨眼睛,給他回複:“你不會一直拿著手機在等我回複吧?”
陸承司:嗯,你再不回複我就打電話報警了。
謝昭:不至於不至於,我下次一定先給你回消息,再去洗澡
陸承司正坐在回莊園的車上,他看著謝昭的這條輕笑了一聲。謝昭緊接著又拍了兩張五花肉的照片,給陸承司發了過去:“五花肉也準備睡啦,晚安!”
陸承司:晚安
陸承司到家以後,李璿還沒有睡,像是特地在等他。看見他回來,李璿立刻笑盈盈地問:“酒會玩得還開心嗎?”
“……嗯。”陸承司應了一聲,就準備回房了,李璿愣是把他攔了下來。
“聽說你打算投資謝老師的那個劇啊?”
陸承司:“……”
他就知道,她特地等在這裡,就是為了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