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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常路大覺所在的家族是至今依然有著不小名氣的陰陽師家族。
雖然國常路大覺本人秉承著自己是這個國家的國常路大覺而非國常路的國常路的大覺這一說法,但從古至今,個人的榮耀就與家族的榮耀是息息相關的。
即使國常路大覺如何強調自己已經歸屬於國家,他的姓氏依然是[國常路]。
因此要說他對家族完全沒有影響……也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隻消看才能夠將在二戰時期一度沒落的國常路家族到現在幾乎已經成為陰陽家族中的領袖的這一點就足以證明。
但也僅僅是如此了。
國常路大覺原本對於家族就沒有過多的歸屬感,國常路家族能夠借著一度被家族所拋棄的國常路大覺的勢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其懂得分寸。
但顯然,國常路大覺的死亡打破了這一份“自覺”。
事實上,即使是在國常路大覺還活著的時候,家族內部便有了不同的分歧。
以前任族長為代表的保守派深知在國常路大覺年幼時家族對其的忽視,因此縮著手腳在國常路大覺能夠容忍的範圍內行動,將岌岌可危的家族扶持成現在這樣雖說不上屹立於頂端、但也擁有足夠的影響力的模樣。而以年輕人一代——尤其是族長的小女兒為首的青年一代們即使是在老人們的壓製之下也習慣於在黃金之王容忍的邊緣試探。
可以說完美地表演了什麼叫做在作死的邊緣試探了。
而現在顯然,被壓製的年輕人們爆發了。
綱吉呼了口氣。
窗外漂浮的人影絲毫沒有隱藏自己身形的意圖,他麵上貼了張奇異的符紙,一手捏決,另一隻手在空中畫著什麼圖樣。
綱吉並沒有接受過陰陽術相關的教育,但看現在的情形對方定然也不隻是飄在空中同自己問個好這個樣子。
綱吉幽幽地歎了口氣。
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對方顯然是認為他還隻不過是個沒有完全掌握力量的幼童,既然沒有守住手中寶物的力量,被拽下王位也是無可厚非之事。
而對方能夠如此大搖大擺出現在他的麵前,顯然已經是做好遮掩的準備。
如果他當真還是原本那個年幼的黃金之王,他或許當真會就此喪命在這些早有準備的人手中。
但是啊。
綱吉歎了口氣,順手撈過一個花瓶。
在常人看來不算大的花瓶對於年幼的身體來說算得上是沉重,綱吉將其中養著的一串不知名的花取出來放在腳邊。
這一串行動做下來的時候入行雲流水,穿著白色裡衣的孩童弓腰放下那束蒼藍的花朵的時候不是在隨意地放了什麼東西,而是在雕琢難得一見的藝術品。
然後年幼的黃金之王站起身來,雙手抱著對他來說有些過大的花瓶。
在窗外黑衣術士腳底什麼符印亮起的時候,那雙白而柔嫩的手鬆開,黃金之王手中的花瓶應聲而落。
卻沒有聽到應有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綱吉才像是終於想起窗外還有個人一樣望向了窗外。
他“啊”了一聲。
隻見那黑衣術士腳下黑色的火焰憑空升起,在他腳下劃成了一個圓。
而同時黑衣術士抬起了手,手中與他腳下一色的火焰自他手心亮起,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朝著綱吉奔來。
可年幼的黃金之王卻像沒看到一般還隻看著窗外,在火焰撲到窗口時才堪堪眨了眨眼。
因王的力量而無堅不摧的禦柱塔的外周竟然真的因著黑色的火焰而破開了一絲防備。
原本被金色力量籠罩的高塔在力量的主人麵前依舊是被金色籠罩的模樣,而此時在綱吉麵前的這小小一塊地方,黑色的火焰沾染上去,下一刻便生生撕開了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