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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家光不是一個人回來日本的。

自稱在南極挖石油的男人穿著簡陋的工裝, 整個人看起來頗為風塵仆仆。而在他身後站著個穿著花色大褲衩白色T恤的老人,據沢田家光介紹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聽聞家光要回家也前來叨擾, 順便拜識一直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沢田奈奈。

“果然如家光所說, 奈奈夫人真是位美麗的女性啊,”即使是純真的日語口音也掩蓋不了意大利佬本質上的風騷(劃掉)對女性的尊重。事實證明, 就算是穿著個花色大褲衩腳上一個拖鞋,就差一圈白色花環頂在腦袋上, 意大利佬依然是意大利佬。

土生土長的意大利佬Timoteo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個盒子, 笑著遞到沢田奈奈手上。

“老夫匆匆趕來, 隻準備了一份薄禮, 還希望奈奈夫人能夠收下。”

沢田奈奈訝異地掩住口,遲疑的視線投向自己的丈夫。

“沒關係,”她聽見沢田家光如此說道,“這是九……Timoteo先生給你的見麵禮,收下就好了。”

於是沢田奈奈這才收下,Timoteo又與她聊了些其他事,一時賓主儘歡。

“話說回來,”某位坐在妻子身邊的門外顧問先生伸著脖子左右張望了一番,才撓著頭裝作輕描淡寫地問道,“綱吉呢?”

“現在的話,是在對麵奴良家做作業吧,”說道兒子自然而然泛起笑意的沢田奈奈回道,“前些日子綱君和班級幾個要好的朋友組了學習小組, 現在每個星期都在不同同學家裡一起做作業互相幫助呢。”

聞言男人收回了目光,充滿愛意的目光在妻子身上流連。

“真是辛苦你了,奈奈。”

“不,隻要是為了綱君和阿娜達,我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奈奈!”

“阿娜達!”

Timoteo:咳咳。

**

因此當綱吉回到家中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回到家中的父親與所謂父親的上司。

哦不對,至少這層關係還是真的。

沢田綱吉毫無感情地想。

他換好鞋抬起眼,便對上看著自己的家光的臉。

在發覺他看過去的一瞬間男人扯出了一個傻笑,毫無某意大利最大mafia家族門外顧問的神秘與帥氣。

沢田綱吉:……

他覺得這個叫做彭格列的組織要涼。[1]

但事實上演技已經經過千錘百煉的綱吉隻是慢吞吞地換好鞋,在沢田家光熱切的目光下溜溜達達走到對方麵前。

沢田綱吉皺起了小鼻子。

他聞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味道,似乎是為了“逼真”而做出來的石油味與男人身上的硝煙味糅合在一起,摻進骨血的味道與遊離於皮相的氣味一齊散發。讓男孩下意識抓了抓一側書包的背帶。

下一刻自廚間傳來的熟悉的香味與母親的聲音將這陌生而讓人不耐的氣味祛除,綱吉眨了眨眼,一股惡作劇的念頭湧上心頭。

於是心心念念自己可愛綱吉寶貝的沢田家光殷切地看著自己麵前幾乎隻到自己膝蓋的孩子仰著小臉,那張稚嫩而略顯消瘦的可愛臉蛋上浮現疑惑而懵懂的神情。

然後——

“叔叔是……誰?”

沢田家光覺得自己心都碎了。

這個體內流淌著異國血液的高大男人在這句問話之後一個踉蹌幾乎要失意體前屈在地上,還好長久以來的職業素養讓他隻是踉蹌一步就著半蹲下雙手壓膝的姿勢穩住,不至於在兒子麵前失了情態。

“我可不是什麼叔叔哦,”心裡在流血的沢田家光臉上端著足夠和藹可親的笑容,一麵在心裡瘋狂咆哮我兒子真萌一麵為兒子太久沒見到爸爸都不認識他了流血。

然後他就看著自以為是軟萌天真的兒子眨了眨眼,說出了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啊,不是叔叔的話……”小小的綱吉歪了歪頭,“那是……”

對!是歐多桑!

“是爺爺嗎?”

小孩雙眼閃亮,全身上下寫滿了快誇我。

沢田家光:……

沢田家光汪的一聲哭了出來。

內心的沢田家光淚流滿麵表麵的沢田家光還勉強微笑,直到下一刻妻子的聲音從內間傳了過來。

“是綱君回來了嗎?”

“是的哦媽媽,”背著小書包穿著並盛校服的小孩理所當然地繞過了他,一麵同自己的母親說這話,“隻不過是在玄關碰見了歐多桑,跟他開了幾句玩笑而已哦。”

“是嗎是嗎?看來綱君跟爸爸相處地很好呢,”

語落沢田家光聽到mua的一聲,一聽就是妻子親了親他們的寶貝。

“現在先去放書包洗手,馬上就要吃飯了哦。”

“是——”

母子二人相處得其樂融融,隻有一個被遺忘的丈夫/老父親在原地捧心落淚。

沒、沒關係。

老父親沢田家光如此勉勵自己,男孩子調皮一點也挺好的。

——當然要是調皮的對象不是他可憐的老父親就好了。

雖然如此想著,但在飯桌上看見嘰嘰喳喳說著今日在學校裡發生的事情的綱吉與笑著托腮聽孩子說話的奈奈的時候,沢田家光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就是他的家、他的家人啊。

威名赫赫的彭格列的年輕獅子如此想到。

如果讓那些死在這頭年輕獅子手上的人們知曉這柔情一麵的話或許死不瞑目的人都能繞著意大利排上幾個圈,但此時沢田家光隻是看著麵前這一切,便覺得此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此。

然後他聽見了門鈴聲。

“我去開門。”

一家之主站起身說道,並且見縫插針地給了妻子一個充滿愛意的眼神。

儘管已經許久沒回家但對自家結構了如指掌的男人拉開門,便見到一張稱得上是絕美的麵容。

“嗯?”麵前黑發的青年男性發出了疑惑的聲音,頓了頓之後問道,“您是……?”

沢田家光也頓了頓。

“我是沢田家光,這家的男主人。”

於是小白臉、呸,奴良鯉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這就是這些天讓小王權者煩惱的根源了。

他用打量豬肉一樣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麵前的男人,很快對麵前這個為了工作將妻子兒子扔在日本不管不顧好幾年的男人下了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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