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胡喜媚皺著眉頭,依然不讚同,她隻好又說道:“放心吧,二姐,我比誰都在乎我這條小命。你之前也見識到了我的變化之術了,我變成大姐的模樣,如果你不是事先知道的話,根本認不出來我。我這次去西岐,大不了變個模樣就是了。”
“其實你根本不用這麼擔心。西岐這會兒雖然西伯侯姬昌因為重病,所以不得不把朝政交由手下和兒子處理,但是隻要他還活在世上一天,他就是西岐之主。因此西岐這天還沒有變,所以不管是殺劫,還是封神之事,都沒有拉開序幕。因此西岐那邊,除了薑子牙這麼一個需要主持封神一事的人提前進場,其他修行者,都還不曾在西岐露麵。彆看薑子牙當年能夠抓住我,並把我打回原形,但是今同昔比,我可非當日阿蒙,如今我們再碰麵,交手之後,勝得一定是我。”相比如今朝歌城外軒轅皇宮中住著的諸多大能派過來監視朝歌這邊的那些手下,王筀鵀真的不覺得自己去西岐有太多的危險,自信滿滿的說道。
不等胡喜媚說什麼,一旁的蘇妲己插言道:“二妹,你就不要勸了。三妹已經拿定主意的事,你哪裡勸說得了她。你就算不同意,她也會去的,除非你日日夜夜,時刻不錯眼珠的盯著她,把她帶在身邊,不然,她這麼大一個人了,想走還不容易。好歹她這會兒事先還知道和我們說一聲,如果她什麼也不說,抬腳就走,你以為我們能夠攔得住她?”
“再說,我也不覺得三妹去西岐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彆看我在西岐臭名昭著,但是說句實話,西岐那裡的人,大多也隻是聽說過我的名字,見過我的除了西伯侯姬昌、薑子牙和黃飛虎這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隻是聞其名而不識其貌。所以,就算我去西岐,隻要避過認識我麵貌的這三人,到了那裡,小心行事,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更何況三妹比我在大臣麵前露麵的次數還少,而且她在外麵跑的這段時間,也經過不少事,她又是一個心中有數的,知道去了西岐之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因此你無須擔心。”
聽了這話,胡喜媚知道自己是勸說不動王筀鵀了,隻是儘管不管是王筀鵀,還是蘇妲己都說了王筀鵀去西岐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妥,但是她說的話,王筀鵀根本不聽呀,因此也沒有再浪費唇舌,用帶著一點破罐子破摔的語氣說道:“好啦,我不說了就是。隨便你們了。反正我早知道,在我們三姊妹中,隻有我說話最沒份量。”
“好了,二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向你保證,隻要一發現情形不對,我就溜之大吉好不好?”王筀鵀將胡喜媚的一條胳膊抱在懷中,撒著嬌,卻依然不肯說出自己不去西岐的話。
胡喜媚頗為無奈的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沒說什麼。儘管王筀鵀是突然決定要去西岐的,不過她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她的東西不是在貼身帶著,就在放在空間裡了,所以完全可以說走就走。不過在她和蘇妲己、胡喜媚告彆,啟程之前,她忽然想起了遲遲未歸的北冥玄龜,因此又傳了一則消息給他,將自己的行蹤告知。
王筀鵀出了朝歌,使其遁法,過孟津,渡了黃河,延澠池大道而行,很快就來到西岐附近,於一偏僻無人之處顯出身形,跑到深山中抓了一頭野驢出來,然後將自己裝扮成一名腹中讀了幾本書在內的普通文士模樣,因聽說西岐的西伯侯姬昌對有才之士很是賞識,不吝提拔,所以千裡迢迢的趕到西岐來。
騎著驢,王筀鵀路過一家客舍,看到裡麵坐了有八成滿的客人,想了一下,下驢,準備進店歇腳。店小二忙熱情的迎了上來,並將她手上的驢子牽了過去,拴到一邊的牲畜廄中。王筀鵀點了幾分糕點和一壺茶,隨便撿了一個座位坐下,豎著而坐,在座位上聽著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客人閒聊。
不管這些客人是從哪裡來的,隻要是來自殷商轄下,無比痛訴殷商的殘暴。那姓申的店家在一旁不住口的誇讚西伯侯姬昌仁厚,稱讚西岐與彆處不同。在西岐,不管是誰,是和身份,皆撒不得野,騙不得人。西伯侯姬昌以仁義而化萬民,從而形成了“行人讓路,道不拾遺,夜無犬吠,萬民安而受安康”的局麵,因此西岐可謂是“湛湛青天,朗朗舜日。”
因為店主這話,客人中有人跟著稱讚起西伯侯姬昌來,說他為人敦厚、處事公正,非常有大氣之風。對轄下的所有民眾一視同仁。又有人說,因為西伯侯姬昌賢名遠播,所以各地有許多賢者都是衝著他禮賢下士的名頭投奔西岐來的。而西伯侯姬昌也確實是來者不拒、選賢任能,其中除了西岐原有的南宮括和散宜生這原本一文一武的大臣之外,還有閎夭和太顛這兩位被世人皆知的賢者如今也在西岐做官。西伯侯姬昌在眾多賢者的幫助之下,勤於政事、重視民生農事。使得西岐國力蒸蒸日上,國民皆富。
……
在這些客人的口中,隻要說起殷商,就是不好,而一提起西岐,則是大加讚譽。聽了他們的談話,王筀鵀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她不知道這些客人中,到底有哪些是真正從遠方趕來西岐的人,哪些其實是西岐本地人,但是不得不在心中暗自稱讚,西岐這社會輿論工作做得好。
聽了一陣子之後,王筀鵀就不想繼續聽下去了,正想招呼店小二結賬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說起西伯侯姬昌的身世來,說他是黃帝軒轅的第十八代直係子孫,並且還言道,他自幼便立誌於學習祖先的豐功偉績諸如此類的話,讓她神色不由得一凜。
這個社會基本上是由血統決定一切的時代,現在沒有什麼布衣卿相之說,也沒人敢喊什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很多世卿氏族的傳承,都能追溯到幾千年的陶唐堯虞舜,血脈、知識、地位、姓氏……一代傳一代,卿族大夫和野民隸臣之間的身份差距,比天和地之間的距離還要大。
打個比方,像傅悅和褚寬這樣走大運出身低賤的臣子,在商朝幾百年的曆史上,也不過隻有那麼一兩位而已。而且他們雖然做過高官,並且後代子孫也享受到了他們的福蔭,但是做臣子可以,再推舉做首領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他們。
再比如,黃飛虎反了紂王,如果他率兵攻入皇宮,殺了紂王,縱使自立為王,因為血統的緣故,也不會得到眾臣子和黎民百姓的臣服,還是要讓賢才行。所以這可能就是黃飛虎明明已經打敗了紂王,卻讓仍然放了他一馬的緣故,因為何必頂著罵名,落得一個不忠不義之徒的名聲,給彆人做嫁衣呢。
王筀鵀不知道西伯侯姬昌的身世和血統是真還是假,不過想到這個社會的情勢,覺得是真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他弄虛作假,一旦被揭穿,可就糟了。隻是那劉皇叔還說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後呢,這已經傳了好幾代的事,以前都不提,這會兒突然冒了出來,他這是想做什麼?其目的和野心不言而喻。隻是不知道,她的目光從客舍的客人上一一掃過,有幾人能聽出來了。
結過賬,王筀鵀走出客舍,過了首陽山,來到西岐城外。此時正值深秋天氣,隻見金風颯颯,梧葉飄颻,楓林翠色,風景很是美麗。她駐足好好欣賞了一番,這才入城。入城之後,見了一間客棧住了下來之後,從西岐的黎民口中得知,西伯侯姬昌確實是病了,病臥在床,無法出來理事,不過索性西岐之中賢臣良將眾多,而且兒子也都很出色。所以西伯侯姬昌雖然因病不能理事,但是也不會造成軍政兩事的混亂。
甚至,王筀鵀還聽說,西岐這邊有昔日軒轅黃帝傳下來戰陣軍策,並且這邊的軍隊就是依據黃帝傳下來的東西練就的,所以整個西岐軍隊的戰鬥力非常強悍,在其它眾多諸侯國間的戰鬥之中勝多負少,戰績赫赫!因為西岐的強大,和西伯侯姬昌的賢名,所以那些諸侯國,對西伯侯這位大賢非常尊崇,因此其它諸侯國之間發生一些爭端的時候,往往不是去請求殷商的幫助、而是轉而尋求西伯侯姬昌的幫助和裁決。
而且她還聽說西岐這邊曾經有兩個小諸侯國,因為一些領地爭端,這兩位諸侯跑到西岐來,請西伯侯姬昌幫著審斷。但是這兩位諸侯,在前往周國都城的途中,看到西岐這邊的子民們,耕者讓其畔、行者讓路、士讓為大夫、大夫讓為卿等種種行為和作風之後羞愧不已。不再爭吵,竟然半途回國了,並將那些發生爭端的領地做為了閒地、誰也不占,將此爭端化為烏有,同時,兩諸侯深慕西岐而申請並入西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