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就當是朋友關心你。我有困難你也幫助我。”
“哦,好。”
兩人之後相對無言,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說?”
顧淩醞釀許久,吞吞吐吐道:“那個,你媽…咳咳……我都聽說了。”
“嗯,你做何評論?”
“那畢竟是你媽,有什麼怨過不去呢?”
是來做說客?她不懷疑他是出於好心,她也想聽聽他的看法。
“從小把我不當人看,任意打罵,從不關心我死活。現在又想來吸血,覬覦給君洋做手術的錢,如此種種,你覺得我該怎麼做呢?”
顧淩驚得無以言語,在她身上一點也看不出她曾經經曆過這些不堪。
是她隱藏得太好?還是她很強大?竟然能在這種環境下憑自己活出個人的精彩?
“我突然能理解了。”
“那就好。”
“但是,本可以不鬨到那一步的,你媽要錢,給她就好了。君洋做手術若是不夠,我可以提供幫助。”
好一個盛世白蓮花,林珊月又被他氣得半死,虧他還是讀過那麼多書,見過那麼多世麵的人。
“所以我為什麼要服從呢?就算我有,我也不給。”
“因為她是你的母親,是生你養你的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林珊月嘲諷地譏笑道:“哦,你的意思是因為她是我的母親,所以她可以任意辱罵我,打我,把我當牛馬牲畜使喚。
而且我遭遇這些,我還不能怨恨,我要以德報怨,要一輩子孝敬她,服從她,做牛做馬一輩子,直到榨乾我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
你是不是這個意思?”
林珊月的一係列發問讓顧淩無可反駁,腦海裡藏著那麼多知識,現在大腦卻是一片空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我……”
林珊月本不想多言,看他也是可憐人,便多說了幾個字。
“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做媽媽。孩子不是母親的工具,孩子更不屬於母親任由她支配。孩子是獨立的個體,是擁有自我人格的。
她也會哭會笑會難過,會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
彆再拿“母親”二字來道德綁架彆人了。
不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沒有經曆過彆人的痛苦,沒有資格評價彆人的所作所為。
顧淩低頭認真聆聽,真誠地說:“對不起,是我錯了。”
“不用道歉,其實你也對不起自己。”
因為他一直被“母親”二字困擾,也是一個辜負了自己的人。
“謝謝你的藥膏。”
顧淩是一個好人,這是林珊月見他的第一麵就留下的印象。
如果可以發好人卡,她願意把所有的卡片發給他。
可有時候,好人做的事並不是好事,還有可能是好心辦壞事。
生活才剛剛恢複平靜,已經斷絕關係拿錢走人的“娘家人”又找上門來了。
是大哥和大嫂,她們提著小半袋米,臉上紅光滿臉,笑嘻嘻地遞給林珊月,笑道:
“小姑子,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這錢給的太及時了,不僅給你弟弟付了彩禮錢,還給他在鎮上買了一棟小房子。下個月就辦婚禮,你一定要來參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