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不哭~不哭~”
林珊月用衣袖幫她把眼淚擦乾,卻怎麼也擦不乾,搞得她自己都想哭了。
……
“怎麼樣?醫生,她為什麼看不見了。”
“她這是視神經受損導致的失明,加上由於大腦受損嚴重,導致視網膜受損才會這樣。”
“請問有什麼辦法恢複嗎?”
“等頭部的傷好以後,做眼角膜手術,但也不能百分百能恢複光明。”
林珊月幾乎站不穩,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顧淩眼疾手快地扶著她,她自然地避開他的觸碰,“我沒事。”
她安靜地回到病房,沈涼城買來的糯米冰棒丫丫沒有吃上,她被打了鎮靜劑睡著了。
“怎麼回事?妹妹醒來你不開心?”
林珊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一聲:“丫丫失明了。”
沈涼城手中的糯米冰棒不自覺地掉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什麼?怎麼會?”
林珊月想起還沒給肖彥回電話,便一個人走出去拿起公共電話撥通過去。
從肖彥的語氣中聽出來他應該過得不錯,他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記得太多反而傷心。
他很有才華,作出來的畫很有個人色彩和想法,想象力非常豐富,普通的東西在他的筆下會變成一副勝景。
丫丫是他最大的粉絲,喜歡他的每一幅畫作。
肖彥說特意給丫丫作了好幾副畫,要等丫丫回來看。
聽到丫丫的失明的時候,內心和大腦都是處於靜止狀態,沒有太多的感覺,就像聽到今天天氣要下雨一樣平常。
可就是肖彥的這句話“等丫丫回來看”,讓她的心突然複活了,腦袋也活躍了,然後就疼起來。
為自己內心樹立的防線也崩塌了,盔甲也被擊潰了,眼淚也決堤了。
她再也不能看到她最喜歡的畫了,她也不能看到最喜歡的粉紅色了,還有糯米冰棒,每次她都會拿混,一定要認準那個包裝才吃。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能畫畫了,畫畫是她的最愛,她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個畫家,還請肖彥收她做徒弟。
……
想到這些,心疼得發緊,可愛的丫丫呀,那麼善良,活潑,可愛,待人真誠,還優秀得閃閃發光,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話筒裡的肖彥聽到林珊月遲遲不說話,還有輕微的啜泣聲,問:“珊月,你是不是哭了?”
他不僅眼睛敏銳,耳朵也很聰穎。
她摸了摸臉頰,全濕了,像淋過雨一樣。
“你聽錯了,這兒下雨,不說了,先掛了,改日聯係。”
掛斷電話,她蹲在地上泣不成聲,顧淩就在她的旁邊,默默地陪著她,輕輕拍打背部安撫著。
事情已經成既定事實,再難過也於事無補,隻有及時止損,把這次事故的影響降到最低。
第二天,林珊月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出現在病房了。
丫丫似乎已經接受了自己看不見的事實,她雙目無神,靜靜地對著天花板,“媽媽,桂花開了嗎?”
她看了看醫院樓下的桂花樹,又問道一股濃濃的香味。
哦,想不到秋天這麼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