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洋走在路上毫無預兆地暈倒了。
沒有任何給他準備的時間,就直直地倒在了大馬路上,後來直接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會再醒來的,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連夢都沒有做過,好像是憑空失去了那段時間。
他在一個滿是白色的地方醒來,清醒以後不敢睜開眼睛。
可能苦苦隱瞞的事情已經被知曉,該如何應對她們?她們該會多難過?還不如再也不醒來,這樣就什麼都不知道。
他躺在床上緊緊閉著雙眼,當聽到開門聲音的時候,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
一定要忍住,不能被發現,不能被發現……
“醒了?”
怎麼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這個男人的聲音還很熟悉?難道是在做夢?還是自己早就已經進入鬼門關,這是最後的回光返照?
“醒了就起來吃東西,你已經躺三天了。”
這聲音太過熟悉,並不想是做夢,夢裡不會有如此的真實感。
他大膽睜開眼睛,顧淩就站在他麵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不鹹不淡。
“怎麼是你?”他驚訝地問道。
“哦,我隻是路過,想著認識就把你撿起來了,不然的話,你現在已經成為路過車子的盤中餐了。”
他倒在了川流不息的大馬路上,無數車子來來往往,還剛好是車流最大的地方。
“你……的病真的沒救了?”
“你都知道了?”沈君洋落寞地低下頭,為什麼偏偏就被他知道?為什麼這個人是他?
“嗯。”
“顧淩,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但這件事……求你為我保密,求你了。”
他從來沒有如此懦弱過,尤其是在顧淩麵前,寧死不屈的他,連死也不怕的他,偏偏會怕在乎的人傷心難過。
“我不是一個乘虛而入的人,也不喜歡說彆人的閒話。”
沈君洋驚訝地看著他,他說的這番話讓他意外,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那就好,謝謝。”
“我可以走了嗎?”
“我勸你還是不要走,否則你隨時都有可能暈倒,在她們麵前暈倒,你就裝不下去了。
先把這幾瓶液水輸完,明天你隨意。”
顧淩越是表現的關心他,他就越是抓不到什麼,心裡很沒底。
他應該是知道自己喊人打他半死,怎麼他還會如此善良來救自己?
如果他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或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那他都不會如此忌憚。
“你在想什麼?”他壯著膽子問。
顧淩已經忙完,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他,“你指的是?”
“你知道是我叫人打你的,你不恨我?沒想過報複?為什麼還要救我?彆說是因為我姐姐。”
顧淩搖搖頭,還真是小孩子心性,想問題如此簡單,非黑即白。
哪有討厭喜歡一說,並不是說討厭就討厭說喜歡就喜歡的。
更不是相愛就能夠在一起,討厭就水火不容。
這個時間太多又黑又白,太多無奈和不得已,太多顧忌……不是簡單的一兩句話,一兩件事情就能夠判斷的。
他不記恨沈君洋,並不是自己宰相肚裡能撐船,而是,他似乎能理解他的出發點……而他自己,又何嘗不需要一頓教訓,才能夠認清自己?
“我救你是我作為一個人的本能,是我沒有缺失人性的基本體現,僅此而已。”
說得這麼高大尚?連哲學的東西都拿出來了。
沈君洋閉了閉眼睛,此人段位太高,僅僅幾句話就讓他閉嘴了。
他也不再追問,禮貌地說了一聲“那就麻煩你了。”
“嗯。”
偌大的病房裡陷入沉默,沈君洋閉著眼睛休息,顧淩的目光直勾勾地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