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貼在他的胸膛邊。
艾利爾一下僵硬了。
他的眼珠亂轉,心跳失速,一時間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心跳的聲音太大了,耳邊全是鼓聲般的心跳,他害怕凜綺已經聽見。
為……為什麼忽然這樣,他們可以這樣躺在一起嗎?
艾利爾緊張的腦袋都已經開始僵硬,無法轉動了。他的腦海裡,隻有從耳朵內傳來的,越來越清晰的心跳聲。
太奇怪了吧這樣。
因為過於緊張。手足無措,他下意識的垂下視線,看向凜綺,向凜綺索求幫助。
反應過來之後,又猛然咬住下唇。
這樣的反應實在是丟人。
他已經不再是需要凜綺來監護教導的小孩子,為什麼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會下意識的去看她的表情?
他已經不再是十七歲了——
艾利爾深吸一口氣。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氣氛,似乎什麼都不做,反而成了錯的。
要怪就怪凜綺吧,她怎麼能這麼坦然的靠過來?這樣自然的貼在他的胸口?難道到了現在,凜綺依舊把他當做小孩子來看?
這樣想著,委屈怒火,與不知名的情緒,交融在一起。
艾利爾僵硬了許久,鼓起勇氣。
低下眼,就能看到凜綺的發頂,她散開的棕發蓬蓬的散在他的手臂上,看起來毛茸茸的,但並不柔軟。
從他的角度,還能看到她的鼻梁與直直的睫毛。
他迅速湊上去,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凜綺的耳廓,一觸即離。
沒有想到,凜綺立刻反應了過來。
她一下支撐起身,左手壓住他的肩膀,右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微眯起來的眼睛,一寸不離的迫視著他。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她壓在上方的呼吸,輕輕撒在他的臉上。
借著月色,朦朦朧朧的可以看見凜綺的臉。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是像平時那樣冷淡的表情。
被她逼近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艾利爾有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在這種極其近的距離下,凜綺還是這樣冷淡的表
() 情,艾利爾定定的看著她的臉,感覺越來越不妙。
這種仿佛會被咬住喉嚨的壓迫感,竟然讓他在慌張恐懼中,隱隱的升騰起了些許的興奮。
艾利爾無法理解這種感覺,他僵在原地,差點將自己的下唇咬爛,竭力的克製著胸腔內,忽然升騰起的,極癢的酸楚痛感。
凜綺扣住他的下巴的手並沒有用力,但是無法掙脫。
“你什麼時候偷喝的?()”
她湊上來聞了聞他的嘴角,詢問的語調和平常一樣淡淡。
艾利爾的大腦一塌糊塗,完全沒辦法思考,隻能僵硬著,呆呆地望著她。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覺得惶恐。
凜綺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大約是發覺根本問不出什麼,就又躺了回去。
她竟然,就這麼,像是無事發生般,躺回去睡覺了!
艾利爾很想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他根本不敢,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把床單抓出一條一條褶皺,幾乎把柔軟的床單絞爛。
他現在就連呼吸都有負罪感。
恍如剛從一個奇異的夢境中脫離出來——對,並不是美好的,而是光怪陸離,危機十足的夢境。
手心,後背,額頭,都滲出了汗。
他呆呆盯著天花板,像一條死魚,一動都不敢動。
因為連呼吸都壓抑,胸口那種仿佛正被利爪撕扯的酸楚,根本無法緩解,幾乎讓人發瘋。
這一晚,什麼都沒有發生。
隔天,似乎是誤解了他昨晚的行動,是想要和她說什麼,凜綺開始與他一道學習手語。
他就這樣住進了凜綺的宮殿內。
同吃同住,相伴出行,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和凜綺在一起。
這樣的生活,過去他想都不敢想。
凜綺對他的態度,也比過去溫和了許多,她會花費很多時間在他的身上,目光也常常落在他身上。
艾利爾依舊無法理解凜綺。
不,不應該這麼說。
這麼多年的追隨,他能夠從凜綺幾乎沒有表情的臉推測出她的心情,她的一顰一笑,每一個動作的含義,他都比彆人更懂。
但是她的心裡……她到底是怎麼看待他的,他不明白。
因為過於惶恐,患得患失,反而更加輕易確認,小心翼翼,甚至不敢詢問。
他害怕得到答案,索性現在的生活已經足夠幸福。
反正不論他怎麼樣,那個名義上的未婚夫()”,笨蛋王子阿德裡安——
艾利爾明白,凜綺和他絕對是沒有任何的感情。
凜綺是為了尋找他,或者是任務,才到這個世界來的,和阿德裡安隻是名義上的……
艾利爾了解凜綺,連他這樣的姿色,凜綺都不在意,又怎麼會看得上平平無奇的阿德裡安?
論起相識的時間,還是感情,阿德裡安都不能與他相比。
因為與凜綺日夜相伴的幸福,艾利爾的心胸逐漸寬廣,心情愉悅,也就坦然寬恕了這一切。
能夠站在隨時拉住凜綺的手的位置,極強的緩解了他的不安,與各種負麵情緒。
宮殿內的各種傳言,他也曾經隱隱聽到,卻一笑而過。
不僅傷害不到他,他還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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