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芨不準備自暴自棄。
她想了想自己跟之前大相徑庭的外貌,而且沒有跟錆兔說上兩句後,也沒有暴露任何不該暴露的特彆事物。
所以白川芨決定否認三連。
萬一對方沒發現呢……
她抱著這樣的念頭想。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
其實,更糟糕的事情是剛剛煉獄杏壽郎的聲音確實很大,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白川芨心想。
“你在這裡做什麼?錆兔先生?”白川芨出於禮貌問。
“是來看望煉獄先生的嗎?他已經醒了——”
錆兔:“不,我是來看望你的。”
這個語氣怎麼有一點質問的味道,我也沒有背著你做什麼吧——等等,我跟你之前也沒什麼關係吧!
“我沒什麼好看的,如果是來認識一下蝶屋的新成員,那麼你的目的在剛剛已經達到了,所以現在來乾什麼呢?”
白川芨還是毫不客氣。
錆兔卻笑了。
他朝麵前純白的少女伸出手,手裡麵攥著什麼東西。
“是什麼?”白川芨問。“要給我的嗎?”
出於好奇心,她往前走了兩步,更靠近了一點。
要是其他剛剛認識的陌生人什麼的,白川芨肯定不會這樣放鬆警惕,但是這個人是錆兔,對方肯定不會在手裡藏武器來攻擊她。
更何況這個手勢不就是想要她靠近來看的嗎?
好奇的白川貓貓躡手躡腳靠近,差點自己上手掰開看看了。
“是的,我想,你會喜歡的。”錆兔張開手。
手裡麵的是糖。
重點不是這個,白川芨還保留著人類時候的大腦,裡麵的記憶清清楚楚告訴她,這個糖就是她當初不肯喝藥,被按著喝完藥之後,錆兔在她手裡麵塞的那種。
一模一樣。
“喜歡嗎?”錆兔問。
什麼味道來著,好苦……又有點甜,舌頭火辣辣的,雙重的打擊,甜味之下更顯得藥苦。
“不喜歡!!!”白川芨被勾起了喝藥的痛苦記憶,簡直就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跳起來,“砰”地碰到錆兔的下巴,自己的頭也受到了打擊。
幸好我現在再也不會生病了,不得不說當時沒有采用克隆□□修複的方法真是太明智了
。
她心煩意亂之下關閉了痛覺神經,頭一點都不痛!
倒是錆兔受了白川芨的一下頭槌,悶哼一聲,後退幾步。
半天沒說話,隻是仰著頭,用手捂住。
白川芨:“……”
等等,他剛剛悶哼了是吧,會不會是她撞了一下,把他下巴撞碎了???還是咬斷舌頭了??還是腦震蕩??
白川芨緊張地想。
她現在可不會普通人類的頭骨密度……未元物質做的東西在無電流特意控製的情況下……白川芨也不知道有多硬。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出了問題?
但是現在白川芨還沒有錆兔高,她仰著頭也看不見錆兔到底怎麼了。
她隻能拽著對方的袖子,企圖把他的手從嘴上拽下來,好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沒事吧?下頜骨還好嗎?舌頭沒有問題吧?”
錆兔緩緩低頭,放下了手,露出他的笑。
“噗哼。”
這家夥……剛剛,捂住嘴是為了憋笑……
剛剛那一聲悶哼也是……
白川芨被耍了,她呆若木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錆兔終於爽朗笑出聲。
早該看出來的!要是出了什麼事,根本不會有剛剛那個表現!!
白川芨生氣,跺了跺腳。
果然還是因為太在意這個事情所以導致思維混亂了!要不然不會看不出來的!!
“你還笑,你還笑啊!!”
錆兔把糖放在她頭上,白川芨惡狠狠拿下來,撥開糖紙。
他很自然地伸手,白川芨就直接把垃圾放回去了。
“我當然要笑,我很高興。”
錆兔聲音悶悶的,帶著還未消散的笑意。
“有什麼高興的……”白川芨把糖嚼的咯嘣咯嘣響,好像嘴裡麵的就是錆兔。
“因為你沒死,而且沒事,木原藥理。”
他最後幾個字念的很輕。
“啊……唔。”
說到她的前馬甲,白川芨突然有點愧疚。
“你怎麼認出來的,我覺得我好失敗,本來說好了要重新開始,結果你們都認出來了。”
錆兔笑容不變:“秘密。”
“你們?”
不過,你們?是指煉獄杏壽郎我妻善逸他們嗎?
“是啊。”白川芨對此毫無知覺,“我以為我藏的很好啦,你看,
明明樣子都完全不一樣。”
錆兔:“不。”
白川芨歪頭,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疏漏。
“隻要很在意,你渾身都是破綻。”錆兔慢慢道。
白川芨:“……”
她覺得有點怪怪的,又說不上來那裡奇怪,就是覺得奇怪。
不想再麵對錆兔了,總覺得他們好像都變了。白川芨心想。
手環突然劇烈響了,白川芨一看,發現自己心跳已經脫離了安全範圍。
“怎麼會這樣。”她麵上皺眉,心裡高興。
找到了開溜的理由!
“很抱歉,我突然有了急事。”白川芨對著錆兔說,“不得不先走一步了,下次再聊!”
她一開始還是正常的步速,後來越走越快,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錆兔看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突然咳嗽了一陣子。
因為不想讓人擔心就一直忍住,這些年他也變了。
她跟煉獄杏壽郎的對話,錆兔聽見了一部分。
半邊身體都碎裂,最後卻還是活了下來。
一定很痛苦吧,絕對是比他的肺部隱疾還痛苦的事情。但是她看上去精神還是很不錯,甚至比以前更活潑了。原來跟木原藥理相處的時候,錆兔能發現少女其實一直在戒備他們,就連臉上溫柔的笑也隻是假裝而已。
不過現在,她會有其他情緒出現了。麵對他也不僅僅是微笑,也會生氣和露出其他表情。
木原藥理,白川芨。錆兔念著這兩個名字,又輕輕地咳嗽了兩下。
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選擇拋棄過去的自己,重新開始。
藥理……不,芨現在肯定不會告訴他。不過來日方長。
就是,他該去蝴蝶忍那裡檢查肺部了啊。
錆兔慢慢露出苦笑,當年是被木原藥理救了沒錯,但是這個隱患卻一直留下來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好。
所以這樣的他,是無法像煉獄杏壽郎一樣,大聲說出自己的心意的。
畢竟壽命比一般人都短,無法考慮到將來。
*
白川芨猛衝回房間,然後自閉了。
怎麼回事,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奇怪……
她很想回去問問一方通行的意見,又怕被嘲笑,而且也沒有通訊器。
下次就做一個,白川芨把頭埋在胳膊裡麵。
我妻善
逸出完任務回來,在外麵敲了敲窗戶。
白川芨看了一眼,開窗,“抱歉,善逸,我想靜一靜。”
“沒,沒關係。”他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這一句,從窗戶裡遞出來一朵花。
“我在路上看見這朵花很好看,就像送給你。”我妻善逸臉上帶著靦腆的笑。
白川芨徹底當機。
本來就在為這種事情而混亂,現在更亂了。要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對了,注射激素讓自己平靜下來,控製催產素跟多巴胺水平。加點鎮靜劑,白川芨胡思亂想著對策。
我妻善逸卻誤會了,沒有得到白川芨的回應,他看了看花,試圖從自身尋找原因。
“抱歉!是我沒有注意,這朵花有點焉了,我下次一定會給芨新鮮的花朵!”
要藏到衣服裡麵,不能被太陽曬到,在被隱背回來的時候也要考慮到不能被身體壓到。我妻善逸心想。
“不是這種問題!”白川芨突然醒悟。
“謝謝你的花!很漂亮!”她對我妻善逸說。
不能讓我妻善逸內疚啊,我以前對他太壞了,但是現在不可以。我有在反思我自己了。
“因為看見芨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所以就想讓你高興起來,如果能高興的話真是太好了啊。”我妻善逸摸著頭笑了。
可,可,可惡惡。怎麼都是這樣的,讓她怎麼麵對。
……善逸起來好可愛,白川芨極度混亂,於是用手指上的鎮定劑紮了自己一針。
能讓70kg成年人都昏迷的劑量,應該可以讓自己冷靜下來了!白川芨迷迷糊糊心想。
“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就說出來吧,我會幫你分擔的……”
我妻善逸說。
白川芨覺得鎮定劑沒有用,為什麼她還是很混亂沒用冷靜。
“不用了,我就是想靜一靜……今天謝謝你的花……”白川芨聽見自己的聲音說。
“那就好。”
對哦,我已經不是人了,這種試劑現在應該不起作用了。白川芨想到這一點。
她關上了窗戶。
白川貓貓把自己縮成球球,拒絕麵對這些事情。
讓時間冷靜一切,這就是最好的方法。
這個改造人讓自己陷入了強製睡眠狀態。
也許睡一覺起來就好了。她恍恍惚惚心想。
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種情況了,要是以前的木原藥理絕對會毫不在乎,甚至利用我妻善逸的真心,但是現在她既然已經拋棄了木原的姓氏,就該好好考慮考慮怎麼應對。
白川芨不想應對,她想選擇逃避。
*
睡了一夜起來,白川芨總算覺得自己精神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