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雙人戲(1 / 2)

() 白洋釋然一笑選擇坐薛業對麵。“怎麼,特意來找薛業吃飯啊?”

“順路。”祝傑一把低沉的冷嗓,比前幾天沙啞。

“哦。”白洋拖長尾音,“東校區和西校區隻是順路。”

祝傑,這批大一新生裡奪目彪悍的存在,還沒開學就出名,出名方式很野。

白洋對他了解甚少,幾次接觸下來發覺這人性格很微妙。不會做人,從不在乎所謂情麵,也無所謂被彆人敵對。賽場作風口碑不高,彆惹,惹就搶你跑道,彆你過彎,跑完揍你。

追他的人不少,人緣奇差,也是獨來獨往。

可和他打過幾場球,白洋發現他另一麵。團隊合作直接反饋鮮明性格,祝傑控球不野,是個穩紮穩打到非常可怕的人。紮實的基本功,輕易不投可每投必中,在不保證隊友得分的情況下,能絕對保證對方不得分。

彆人3v3的樂趣在得分,他的樂趣在防。

不耍帥,不貪多,不突進,最難擺平的那類防守型大中鋒。還他媽喜歡控分。

絕對要控場的性格,和他打一場很累,無論是精力還是時間都是一場消耗戰。白洋和他打過5場,4場平手,控分控得滴水不漏。

中長跑這個項目同樣苛刻。短跑要爆發力和速度,長跑要耐力和心肺,中長跑要的是同等距離下以最少的時間儘可能的發揮身體的爆發力和耐力。

後半段考驗肌肉乳酸耐受力和有氧供能,每一塊肌肉、每一項指標都要出類拔萃。所以這個項目練的人多,練出來的人少,因為它的門檻看上去簡單實則苛刻無比。

製衡,總而言之就是不能有短板和破綻。

至於薛業打籃球是什麼風格,他同樣好奇。最後白洋單刀直入:“11月底省級比賽,有沒有想跟一隊參賽的想法?”

“看成績吧,成績不行去也是白搭。”祝傑夾起一塊茄丁涮了涮,水麵瞬間飄起一層油花,“茄子。”

“什麼?”白洋匪夷所思。

薛業放下筷子抽了一張餐巾紙,順從地吐了出來。

白洋有點震驚,故意問道:“薛業吃不慣食堂的菜吧?”誰料薛業直接跳過了他的問題,安安靜靜喝起麵湯。

晾得白洋略微尷尬,當真不好下手。祝傑全身濕透,薛業額發微亂,滿桌隻有腎上腺素沿血管蔓延的壓迫感。

短暫沉默後祝傑看向白洋,聲調下沉又不像責備,左手搭在薛業脖子上。“叫人。”

薛業老實地放下湯碗,爽快利落地叫了一聲:“白隊。”

有意思,真有意思,白洋越挫越勇朝他一笑:“彆白隊了,等你將來入隊再叫這個,叫我白洋就行。你和祝傑關係這麼好,怎麼不去看他訓練啊?”

“我倆關係沒好到那個程度。”祝傑盯住白洋的眼睛。

“是嗎?”白洋露出思索的表情,“可我怎麼聽昌子說他和你高中三年一起訓練?”

“他幫我拎包。”祝傑又一次拿起筷子。薛業忍下把白洋捶飛的衝動,不斷挑出菜裡的青椒絲,一根一根往外扔。

薛業吃飯離奇挑食,上次聚餐白洋已經觀察到了。這時祝傑偏頭看他一眼,薛業半空中的筷子頓了一下。沒吃幾口又開始挑,祝傑又看他一眼,薛業把剛要扔出去的青椒絲放回盤子。

再下次,祝傑直接撂下手裡的筷子,薛業苦著臉立馬把青椒絲吃乾淨。

白洋像看電影似的看他倆演默片,祝傑的出現激活了薛業的靈魂。

他的注意力全在祝傑身上,眼睛關注祝傑每一個動作,腦袋揣摩他每一個動作背後的想法,認真安靜地陪他傑哥吃飯。祝傑不用回應就收集了薛業全部的視線。怪不得高中叫薛舔舔,他確實很舔,可舔得很快樂。

這點快樂讓他義無反顧。

白洋沉默良久,似笑非笑地說:“對了,孔玉這幾天的訓練情緒不太好,那天在室內館你說話太直白,傷著他了。找機會道個歉?”

“道歉?”祝傑懶懶地靠向椅背,“我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你的話語過於犀利傷人,即便你有那個想法,人與人之間也要學會留分寸。”白洋挑明了說,“況且孔玉在追你。”

操,孔玉?哪個?薛業筷子一停,想了想,哦,師侄。

祝傑笑得很輕蔑:“我沒有讓他追我,他可以不追。我也告訴過他不可能,為什麼還要道歉?”

“你好像從不在意彆人的感受?”白洋追問。

祝傑的笑容消失。“我為什麼要在意彆人的感受?”

“那如果換個人呢?”白洋反將一軍,“薛業呢,也不在意?”

操!薛業正在喝湯,不明白話鋒一轉怎麼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看向右邊,傑哥的臉朝外不看自己,薄情的唇緊閉,下巴微揚,頸動脈凸起的搏動仿佛觸手可及。

“我沒事。”“不在意。”兩人同時給出了答案。

回宿舍的路上薛業憋不住想問。傑哥高一到高三換過十幾個女朋友,每一次都是自己望風。可這回喜歡他的人是個男的。

“傑哥,孔玉追你?”薛業忍住瞌睡。

祝傑專心走路,目視前方算是默認。薛業輕手輕腳跟在後麵偷偷打哈欠,然後一頭撞上了祝傑的脊背。

祝傑的臉垮得很明顯,眼瞼微微抽動。“薛業你現在困的是不是有點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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