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業把感歎句聽成疑問句,含糊地想了想。“我知道的,14個。”
陶文昌帶上解氣的微笑。“這個我作證,一中除了我最花就是祝傑了,但是我沒他那麼渣。我是認真的,他本著不主動、不解釋、不負責的三不原則橫掃校內外一片。以前有兩個和他好過的姑娘改追我了,說他特彆渾,從不考慮彆人感受。還老他媽撬我的妞兒。”
“渾?”孔玉問。
“不主動追,不解釋分,不負責你難受。”陶文昌搖搖頭,“渣,是真的渣,可越渣越有女生追,都想征服此等渣男當那個最特殊的。薛業你覺得呢?”
薛業正專注地往外挑西紅柿。“傑哥的事……我沒資格說他。”
孔玉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喂。”陶文昌挑著賊笑問,“你傑哥和女生開過房沒有?”孔玉手裡筷子一聽,豎起耳朵聽。
“啊?”薛業茫然搖頭,“我他媽怎麼知道。”
嗬,陶文昌接著笑。“那他和女朋友打啵兒嗎?”
薛業不爭氣地低了低頭。“打啊。”
“操。”陶文昌繼續往深處問。“你看見過啊,親得特彆激烈嗎?”
“見過,水房操場教室,我幫他望風。”薛業的聲音明顯沉下去了,“就那麼親唄,還能怎麼激烈……”
“你不生氣?”孔玉光聽聽就已經氣懵了,醋意十足,“傑哥喜歡什麼類型的?”
“不生,傑哥是直男。”薛業平靜地咕噥著,“羨慕還羨慕不過來呢。”
嗬,陶文昌真的笑了,越笑越深。鐵打的薛業流水的妞兒,今天自己可見著激烈的,生猛。
中午薛業回宿舍拿書,下午上完課去伍月家。不知道是不是和成超出櫃的原因,他居然沒來。
嚇得薛業直接沒敢進,還是伍月特意給成超打電話通報過他才進。
好在伍月擺正身份,3個小時相安無事。下播後薛業在伍月家洗完臉才走,趕回食堂吃播。
這一行還真是挺累人的,身體不累,心累。幸虧sky話不多,萬一是個話癆那隻能大眼瞪小眼。
吃完飯薛業無所事事,不訓練了空閒時間一大把,轉來轉去又到外置樓梯8層,老地方坐下看操場。
首體大的操場確實牛逼,外設硬件過硬,夜間照明燈燒錢似的全開著。沒了白天的喧囂,運動場上每一種聲音聽來格外清晰。
跑步的人很多,薛業看著那堆螞蟻大小的小點繞著操場移動,不知道哪一個是傑哥。
再醒來是凍醒的,早晚溫差變大,8層高樓風也大。薛業慢慢拉回視野,再看向操場已經一片全黑,晚間開放時間已過。
通往西區男生宿舍的路寂靜無聲,薛業點了一支紅梅聽風聲,突然好想念一中,熱騰騰的校田徑隊。
18歲這一年注定要這麼倒黴?
現在已經這麼倒黴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反彈了?
沒事,都會過去的。
“還知道回來?”祝傑看著他從遠到近,恨得牙根癢。
傑哥?薛業站定不敢動,先看到宿舍樓下一個高高的黑影。逆光,看不清傑哥的表情,但是聽這個不耐煩的語氣,命運反彈失敗。
一愣神的功夫,煙頭被風吹短,燙了他夾煙的手。
“傑哥你怎麼來了。”薛業快速甩開煙,“你下練了?”
“下練?”祝傑語態壓迫地反問,“薛業,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薛業無聲搖頭,掏出手機發現電量不足已關機。“我……傑哥……我不小心睡著了,不知道你會來。”
“又睡了?”祝傑知道他關機了,把手機晃給他看,“差十分淩晨兩點,你在哪兒睡的?”
薛業的手指開始互相較勁,指尖扣著手心。說自己在樓梯上睡的?一睡5個多小時?彆說傑哥,他自己都不信。
“傑哥你找我有事?”薛業不想解釋或者解釋不開的時候會直接跳過問題,暫時逃避現實。
祝傑盯住他睡意朦朧的臉和渾然不覺蹭的一褲子灰,應該拆他台。“拿衣服。”
“啊?”薛業仿佛體溫瞬降,尷尬地脫下外衣還回去,“今天沒想起來。”
上午還竊喜能多穿幾天,現在真實打臉。
不是你的注定不是你的,薛舔舔你注定一無所有。
一隻手壓住他的後頸,探進t恤領口,掌心乾燥滾燙。薛業一哆嗦,撞上了祝傑滿是疑惑的眼神,隨即那隻手往下動了動,火燙地貼住了他發涼的後背。
一片冰涼。
操,傑哥乾嘛呢?薛業耳根發燙,屏住呼吸等著挨罵。
“這件衣服臟了,給我洗乾淨。”祝傑收回手,把身上正穿著的那件扔給他,百年不變的款式,高領、長袖、黑色、兩個兜。
傑哥這就走了?不發脾氣?薛業詫異。他趕快抱緊衣服摸了又摸,埋臉聞了又聞,醉氧似的深深吸,愛不釋手。
隻是這個厚度需要送出去乾洗吧?傑哥衣服都挺貴的,洗不好就傻逼了。薛業趁著布料微熱立馬穿上,幻想自己剛得到一個溫暖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