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舔到了(1 / 2)

() 與柔軟毫不沾邊的身體在祝傑懷裡像一團絲綢被揉懈,薛業不明所以地看他, 剛睡醒的眼睛不怎麼眨得一動不動。

“傑哥你怎麼了?”薛業問, 非常不懂, 因為他真沒覺得傑哥欠自己什麼。

他做的事都是自己樂意,不僅樂意還沉溺其中。即便外人都罵祝傑又野又渣, 可薛業仍舊無法自抑想靠近他。

他經常說謝謝傑哥, 不是乞討換些什麼而是傑哥真的對自己不錯,哪怕這個不錯的真實度外人無法界定。

“疼麼?”祝傑問,直直對著薛業的眼睛, 兩人近得像預謀禍事的共犯。薛業隻搖搖頭,祝傑也跟著搖頭, 手夠上他的腰輕輕滑過去,把臉埋進薛業服帖的頭發裡。

怎麼可能不疼。

腰上的手臂突然緊到僵硬,薛業開始劇烈掙紮。“不是, 傑哥……傑哥你彆生氣, 我真的不疼了,你緩緩。”

傑哥超心率很危險, 運動員的心臟每一秒供氧過盛,一旦過度呼吸直逼死亡線。薛業用儘力氣聆聽, 耳邊的呼吸聲草率到毫無規律可言。

“傑哥我去拿口袋, 你等等啊。”薛業想翻身往下滾,祝傑的胳膊再一次攀上他的腰,將他無聲地拽回原地。

“彆動。”祝傑扳住他的肩,齒尖掠過他的鎖骨, “你彆動。”

“傑哥?嘶……我不動。”輕微無力的肌肉感到一陣緊繃,薛業眼睛緊閉,毫無原則地抬高了下巴。

喉結軟骨這一次被完整覆住,咬住,被齒列裹住。比起疼,無法說話的感覺更令人慌張。薛業的思考能力停頓了,重重地陷進枕頭裡,摸得到的疼痛感很熟悉。

那年自己距夢想一步之遙又摔下來,心灰意冷退賽離校,拒絕和外界聯係。和傑哥是怎麼認識的?薛業空洞地看向天花板進入回憶,是軍訓,軍訓的第二天。

自己當時在做什麼?在捶人,從小脾氣就很野。傑哥軍訓報到晚了一天,剛好拎著黑色運動包進宿舍,看自己捶人不僅沒有大驚小怪反而順手替自己關上了門。

自己站在原地看他走近,一身全黑,圓寸,眼神很壓人,突然間就動不了手了,仿佛被他看過一眼就受了重傷,像強光鑽進牆體的裂縫照進室內,擊中心臟。擁擠的軍訓宿舍變得很空曠,憤恨和不甘在身體裡悄然轉化,一夕之間變為另外一種無法忍受的情緒。

孤獨。

手環在薛業眼前快閃,紅色,紅色,黃色。他不敢放鬆,時刻不停地觀察讀數,直到它降到90以下。

好了,安全了,薛業呼出一口氣,喉結疼得像吃了一把火。

薛業是很愛動手的脾氣,祝傑清楚,第一次見麵他就在教訓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心跳回落了,祝傑拉上被子將兩人完全罩住,共同躲在黑暗裡麵對麵地喘氣,占據一點點的空間卻仿佛擁有了一切。呼吸聲變回規律均勻,抵著薛業的眉心也逐漸舒展。

“醫生怎麼說的?”

薛業一動不動地躺著,如果可以,他一輩子不從被子裡出去直到憋死。“醫生說最起碼幾年吧,現在正治著呢。傑哥我練不了了,不然……你練一天我練一天。”

“閉嘴。”祝傑合上了眼皮。

悶熱,沉默,出汗,焦灼感。空氣在身體之間化成膠水,有種看不見的粘稠度。

“我睡會兒。”祝傑很沉地說,手臂更深地收縮一圈。

“哦,傑哥你睡你的,我不動。”薛業被勒得快沒知覺,一動也不敢動。傑哥的臉和自己咫尺之隔。

操,傑哥真帥。薛業不舍得閉眼,光明正大地偷看。誰知道傑哥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兩人四目相接,誰也沒躲過去。

“看我乾嘛?”祝傑將手墊在薛業腰上再將人壓在身下,“比賽結束我帶你治,能治。”

“謝謝傑哥。”薛業儘量找舒服的姿勢卻享受此刻的窒悶感,“傑哥你下午不用開會啊?孫康該罵你了吧……”

祝傑咬緊牙關,嘴悄悄地滑過他的劉海,一字一頓地說:“跟我睡覺,孫康死了都不關你事。”

短跑和中長跑的決賽落幕,更多項目的決賽正拉開帷幕。比賽還剩3天,當晚徑賽一隊開會總結,誰也沒找到祝傑。

打電話不接,孫康和總教練隻知道他跑回來了,誰也沒逮住他。

“白隊恭喜啊,進決賽了!”陶文昌年底開始跟一隊,開完會陪著白洋和孔玉溜達。

“一般,要不是學生會工作多我成績還往上一點。”白洋把孔玉攬過來,“三級跳今年新人少,明天看你的了。等賽事結束我想把你往一隊放放。”

孫健跟在後頭忿忿不平。“三級跳哪年新人多了?我怎麼就腦門一熱練這缺德項目呢。我哥說這回我打進前8就給買車,我想要個牧馬人。”

孔玉最近的話明顯見少,心思都在比賽上。“爭取吧,對了,剛才孫康找祝傑呢。”

“誰知道他跑哪兒去了,家裡有急事臨時出賽區也不一定。”陶文昌伸了個懶腰拉白洋,“白隊,賽完了能放鬆嗎?咱倆蒸桑拿去,叫上唐譽,我給你倆搓背!”

白洋對昌子的搓背外交方式頗感好奇。“行啊,等我回去收拾一下。孔玉孫健你倆早點休息,有事電話聯係。”

兩個三級跳選手提前離場,陶文昌剛欲轉身,見白洋很認真地盯著1906的請勿打擾研究。

“怎麼了?”陶文昌怕他敲門。

誰知道野逼在裡頭乾嘛呢。萬一給打擾了體院立馬起一座遊泳館。不過……換個角度思考這豈不是美滋滋嗎?

“沒什麼,有些不放心薛業。”白洋一陣揪心,“想看看他怎麼樣了。”

“哦。”陶文昌假模假式點點頭,“穆姐說他沒事。”

白洋一巴掌糊上陶文昌的腦袋。“穆老師,說多少遍了。人家是首體大首屈一指的隊醫,快退休的年紀了你放尊重點。唉,薛業也是任性,這麼大事不抽血,有檢查報告咱們才有證據找主辦方要說法。”

陶文昌笑他不懂。“女孩子不管多大都希望彆人叫姐,在我眼裡穆隊醫就是個大姐姐。走吧,咱倆趕緊泡溫泉去,及時行樂。”

“你這麼緊張乾嘛?”白洋朝他看過去,又看了看請勿打擾。

“誰他媽緊張了,我要姑娘手機號才緊張呢。”陶文昌假裝要拍他,攬著白洋的肩往電梯走。

1906裡很靜,很暗,薛業斷斷續續地睡,身上很沉。傑哥身上很燙,雙臂勒住自己的腰,把臉埋在自己頭發裡睡。

他喘氣的時候後腦勺能感覺到一陣一陣熱風。薛業每一回醒來後脖子都是噴濕的。

運動員回血的方式各有千秋,超負荷過後有人靠吃,傑哥靠睡。可沒有一次睡這麼久。

壓住自己的體重沉到轉身都轉不過去。操,太遺憾了,難得當一次抱枕還看不見傑哥的臉。就是有點……餓了。

冰箱裡有酸奶,傑哥給買的。桌上的石榴還剩一個,媽的,陶文昌你死定了。薛業思考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脫身,結果剛動一下就被傑哥用腿壓住。

“彆動。”祝傑在他頭發裡低語警告,“你能老實會兒麼?”

老實會兒?自己一直挺老實的啊,沒動啊。第一次在這樣近的距離聽傑哥說話,薛業整條脊椎骨酥成一段段的,接連打顫悠,顫悠完還有共鳴。

尾巴骨的尖尖一個勁兒想搖。

“哦,我不動,傑哥你睡。”薛業遏製住腦袋裡興奮的尖叫,突然肩膀被往下壓了壓。

薛業沒動過,很乖。祝傑閉著眼往上挪,從勒住腰變成勒住肩,下巴頂在薛業的頭頂中央。這回薛業徹底沒路跑了,傑哥左小臂就橫在他麵前,肌肉被皮膚包得很緊。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薛業試著探頭,先聞一聞,用鼻尖再貼一貼,最後急不可耐又臉紅心跳得用嘴唇蹭了蹭。

很熟悉的汗味。

占到傑哥便宜了。薛舔.舔你他媽可真機靈。

過了不知多久,薛業再一次把眼睜開,用氣音呼喚。“傑哥?傑哥?”

身後沒反應,睡著了。薛業往前挪一挪,鬼使神差地舔在條形的掌長肌上,臉皮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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