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禮物(1 / 2)

() 薛業戴自己的拳套不是一次兩次了,總偷著試, 小偷小摸的。

他對雄性力量的向往是印刻在骨頭裡的, 可他的血型擺在這, 祝傑不會讓他有半分打架的機會,更彆提學拳。

不會打, 還這麼能打呢, 薛業要是學會了不知道要狂成什麼樣。大概是捶遍九州吧。

“乾什麼呢?”祝傑跪上了沙發床,側著身,看薛業隻穿拳套。

好看死了。

薛業用牙咬開紮繩, 粗暴地抖開:“我試試,因為從前……沒戴過。”

“沒戴過?”祝傑拉起被子, “你再說一次?”

“啊?”薛業動了動腿,膝蓋被傑哥的腿夾過去,身體猛然一歪:“真的啊, 我都不會戴, 這怎麼弄啊……不小心戴上的。”

祝傑懶得拆穿他,自己的拳套被動過沒有, 自己能不知道?每回收好紮繩都要係兩次,薛業沒有這個觀察能力, 隻係一次, 匆忙地放回原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高一、高二、高三……直到現在他也沒觀察出來。全身所有神經供給了智商和運動。高三薛業跟著自己在9班,他要是去了1班,高考肯定能上600分。

很聰明, 學什麼都特彆認真。其他方麵就……

沙發床很矮,和地板隻有20厘米的距離,如同一張床墊直接擺在地板上。祝傑和薛業枕同一個枕頭,誰都不願意去用第二個。

“你腰好了麼?壓一字馬挺能耐。”祝傑把被子拉過他們的肩。

“繃緊了小腹,幫助分攤後腰的承受力。”薛業歎息,“傑哥,我不是練跳舞的,但壓腿耗腿這些不敢放下。你看陶文昌和孔玉,在宿舍壓,上操場也壓,你不是也壓嘛。”

“我沒壓成t字吧?”祝傑歪著頭看手機,張蓉微信,照例的生日快樂,還有明早過來。

還有一條微信是奶奶發的。祝傑的心猛地柔軟了一刹,奶奶明年84歲,身體很不樂觀。耳背,為自己下載的微信。

祝傑動了動手指,告訴奶奶春節之後去看她,帶著朋友去。再點開張權,收了今天的分紅錢。

轉賬額度有限,明天和後天再收幾筆,薛業下個月的教練費出來了。不少,有人在自己身上壓錢?

“傑哥。”薛業也歪著頭,湊過來問,“你頭像是不是一中的操場啊,眼熟。”

“嗯。”祝傑把微信列表關掉,動作很快。

不讓自己看了?薛業有點反應不過來,傑哥發微信從來沒躲過自己。突然不讓看了?

“哦。”薛業想不明白,隻好接著剛才的話題往下問,“為什麼是一中啊?”

祝傑直接把手機關了。“因為一中的操場好。”

手機也關了?傑哥和什麼人聯係,不讓自己知道?薛業安靜片刻,被子裡扭來扭去。“我覺得……一般,跑道都裂了,早該換了。”

“因為有個傻逼每天在操場等著,地方也不知道換換。”祝傑說,指著薛業自己想明白是不可能了,“你說一中的操場好不好?”

話送到耳邊薛業才聽懂,聲音小了下去:“我啊?”

“廢話。”祝傑瞪過來。

操,傑哥喜歡一中的操場,是因為自己每天買好早點等著他,是嗎?是吧!

“這樣,我……謝謝傑哥。”薛業小臂上的汗毛都興奮起來了,手心出著汗,“好,一中操場墜好。”

“你他媽被祝墨傳染了吧?”祝傑挑了下眉毛,“薛業,我禮物呢?”

蛋糕吃了,蠟燭吹了,禮物盒子還沒看。

“那個,那個!”薛業爬起來,套著拳套的手把近前的大盒子提起來,“傑哥,你先答應我。”

“好。”祝傑接過來,他要拆禮物。

“買的有點急,不知道合不合適,我也不懂行情。”

祝傑拆得很快,首次光明正大拆薛業的禮:“我先看看。”

“隻有這一個顏色,原本想買黑的,沒有,我不知道這些要訂,再從國外拿貨。”薛業喉結緩緩滾動,“也不知道這個分重量。老板說了,不合適彆拆原裝盒,可以拿回去換。”

下一秒,原裝的紙盒被祝傑徒手撕開。

“傑哥,等將來我打比賽有獎金了,給你買墜牛逼的。”薛業蜷在祝傑旁邊,像個沒骨頭的人,叼著紮繩的一端。

還真是不會戴,係上怎麼拆啊?

“不錯。”祝傑從質地堅硬的盒裡取出一雙嶄新的拳套。紅金配色,grant真皮手工縫製。

這種貨的現貨很少,賣不出去是因為貴。

“挺鮮豔的。”他迫不及待地試了試,“合適,哪家買的?”

薛業摸了下傑哥隆起的臂肌,鼻息一亂。“就、就高二你帶著我去過的那一家私營店,有你的購買記錄,所以號碼重量和舊的一樣。”

“那家?”祝傑驚訝,自己帶薛業去過一次他竟然記住了,“那家出了名的黑,他賣你多少錢?”

黑?薛業腕口的紮繩係緊了,箍住他,傑哥不給他脫,扭腕搓手無濟於事。

“不到……一萬塊?”薛業被壓在粗糙的床單上,“我獻血的錢。”

“薛業你丫是傻逼麼?”祝傑踩住了他的腳背,“你賣血的錢!”

“反正已經是了,再傻逼一次也無所謂。”薛業抬高了下巴,“傑哥,我以前送你禮物都是硬塞,連蛋糕都是偷著送。第一次名正言順地送,顏色不對,我知道你隻喜歡黑的。”

祝傑撐在他上麵,暴怒的情緒過後無奈地笑了,打拳有後遺症,現在易怒。

“紅的也不錯,先手拳手更適合。”

“是吧?紅的也不錯……謝謝傑哥。”薛業熱死了,伸手過去,“傑哥你幫我拆一下吧,栓太緊了,我摘不下來。”

“我也不會摘啊。”祝傑隻摘自己的,左手、右手,珍愛地放回盒子裡,絕不會戴著它們上場。鮮紅的顏色像薛業被抽出來的血,珍貴,獨一無二,世間稀有。

“還有禮物麼?”祝傑問,笑得有點壞。

薛業愣了愣,脖子像被掐住那樣紅上來,兩隻手還套著拳套,潮乎乎的手心裡攥著紮線。腕上有一圈金屬,烙印兩排小字。還有一根很細的銀鏈子。

“沒了,就買這些了。”薛業有點心虛,“要不,傑哥你給我留個吻痕?”

祝傑壓著他的嘴,笑了笑。他們一起聽,聽睡在臥室裡的祝墨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會不會突然醒了衝出來找哥哥。

十分鐘後,薛業疼得齜牙咧嘴,被咬了十七八個齒印。“嘶……傑哥你彆咬我脖子,有大血管,悠著點悠著點。”

“吸不著血管。”祝傑把他的上半身咬花了,“做過準備。”

“準備?那傑哥你……生物學的不錯,不愧是你。”薛業向他靠近,“我也想給你留一個,行嗎?”

“不行。”祝傑壓低了聲音。他還得打拳,不能帶著一身的吻痕。

不讓看手機,也不讓吸吻痕?薛業說不上話來,心裡不太舒服。突然壓著腰了,他下意識地縮了下肩。

“還是不行吧?”祝傑瞬間把手收了回來。

整脊是精密到毫米的工程,憑借人體自身的修複能力緩慢地複原。初期很容易前功儘棄。

是真的不行,腰上落滿針灸留下的痕跡。

薛業靠向枕頭,不想說不行。“行。”

“算了。萬一給撞回去……”祝傑笑了笑,“今年上不了比賽,你得哭。”

“我不哭,我他媽很少哭的,傑哥你見過我哭嗎?沒見過吧!”薛業追問。

“還真是沒見過。”祝傑想了一下,彎下腰,“試試,乾點彆的。”

一居室不大,隨便哪個角落有點什麼動靜,臥室裡聽得千真萬確。祝傑關了地板上的台燈,和薛業同步隱入黑暗。

他久久地看著黑暗裡的薛業不說話,不急著乾什麼,而是替他理頭發,像他們在水下隱秘的小動作。薛業還沒長大就被人欺負過,怕女人,不願意叫人碰,唯獨自己,可以在他身上為所欲為,開疆破土。

他們一起出汗,像每一次訓練結束,張開雙臂攤開身體,單純地擁抱著對方。原來他們的擁抱來得那麼早,隻不過借著休息的名義,勾肩搭背占住了對方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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