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不拿我當外人啊。”陶文昌背著祝墨,朝她哥哥比中指。
“怎麼?你還想當我內人?”祝傑順著薛業的脊椎,用力地順了一把,“等我,贏了我上來找你。”
“嗯,傑哥加油。”薛業說,注意力沒法在眼花繚亂的鮮花叢裡集中,等傑哥走後,他拿起一根煙。
陶文昌轉過來:“彆讓孩子抽二手煙好嗎?”
二手煙?薛業垂下手,悻悻地出了休息室。三層像個迷宮,他朝人少的地方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旋轉樓梯,再往前是自助餐。
就在這裡抽吧,薛業叼起煙,偏著頭,一個打火機送到麵前。
“怎麼又是你?”薛業吸著煙問,煙霧從鼻子裡衝出來。
“我兒子在前麵吃晚飯呢。”沈欲指了指自助。
薛業心裡躁動,再加上傑哥說沈欲要陰他,態度沒有以前客氣:“有兒子,稀有血,非要賺這個黑錢?”
沈欲低著頭,好像在沉思。“你也是稀有血,不是也當運動員了?運動員受傷的幾率不比我低吧。”
這話叫沈欲說中了,薛業一時答不上來。“我……我……我受傷,找稀有血血庫配型。”
“你以為隨時都配上?”沈欲反問,穿著金色的拳擊短褲,“人口流動性大,真有事了,血庫登記的配型人不一定在本市。”
“那你還打拳。”薛業回了一句,覺得自己贏了。
沈欲異常的平靜,雙手搭在象牙白的雕花欄杆上:“那你獻過血嗎?”
“獻過……一次。”薛業想起那個不太愉快的晚上,“給一個小男孩,好像是從自家彆墅摔下來,骨折內出血,我給了550cc,差點沒被傑哥打死……”
“他打你?”沈欲不信。
“嗯,差點打。”薛業猶豫再三,“備用捐血人聯係不上,小孩的爸爸求我再捐一點,給了我不少美鈔和歐元。我還問他,孩子媽媽呢?結果他問我是不是姓沈的。他好像有點東歐人還是什麼地方的麵相,特狂。”
沈欲剛要點的煙掉了。
“咦,你是姓沈的。”薛業說得漫不經心。
“你剛才說,那個孩子……”沈欲睜大眼睛,瞳孔仿佛在震動,“那個男的……是他的爸爸?”
薛業叼著煙看天花板,煙霧一團團往外吐:“嗯,攔著我不讓走,眼珠子是金色的,差點和傑哥打起來。”
沈欲變成一尊雕像,錯愕地看著薛業。
“你怎麼了?”薛業推了他一把。
“孩子,孩子後來救活了嗎?”沈欲嘴唇顫抖,“後來,活了……嗎?”
“不知道,獻完血我就走了。”薛業搖了搖頭。
沈欲不再多問,他變得站立不安,兩隻手,不停在欄杆上抓來抓去。薛業剛要說話,沈欲朝他說了聲多謝,轉身而去。
多謝?輪到薛業開始發愣,瞧著沈欲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無事可做,他開始觀察眼前的樓梯,從這裡下去可以直達籠井。
不知過了多久,敲鐘的聲音像毒蛇順著旋轉樓梯爬到三層。薛業打開手機計時,嚴實合縫地捂住了雙耳。
傑哥,傑哥。薛業又閉上了眼。
休息室裡,陶文昌同樣算著時間,走廊裡突然有了動靜,不少人往這邊來。他知道,祝傑打完了。
看這排場肯定是贏了。隻是……興許又有傷。
“墨墨,昌子哥哥帶你吃小蛋餃去吧。”陶文昌怕嚇著她,“三層有個自助餐,我們去吧?”
“我們去!”祝墨關上ipad,朝他伸出了手臂,“要抱抱。”
“好嘞,抱抱。”陶文昌抱起她向外移動,果然走廊遠端烏泱泱好多的人,簇擁著一個人。他朝反方向走,正巧迎上了薛業。
“傑哥回來了嗎?”薛業一身煙味。
陶文昌把他推遠:“回來了,你自己去看。”
回來了。薛業雙手冒汗,直奔走廊另一端的休息室。許多不相識的麵孔堵在門前,更多的花籃送上來,分立廊道兩側。
薛業無來由地心跳加速,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傑哥不在一個世界了,和同場訓練的心情正好相反。他推開那些男人和女人,抖抖索索地掏出門卡,鑽了進去。
空無一人。
“傑哥?”薛業往前找,浴室的門倒是開著,有熱蒸汽冒上來,“傑哥我找你來了。”
祝傑在水霧中抬起了頭,顴骨破了幾道口子,滲著血珠。黑色的拳擊短褲被水打濕。
“傑……”薛業身體一歪,像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進小小的浴室,全身被淋濕。
“贏了。”祝傑握住薛業的手臂,纏著布條的手掌不斷收緊,指腹狠狠陷進薛業的肌肉,“他們陰我,骨頭一招都沒讓,我他媽自己打贏的!”
“什麼!”薛業心口一涼,傑哥自己居然打贏了,他太陽穴上砰砰跳動,“傻逼,我跟他們沒完!”
“不用你。”祝傑氣瘋了,用鼻子蹭他的嘴唇,眼睛在水裡睜著,小腹上的血管泛出青色,“原本,我隻想打4強,現在想進決賽揍死丫。”
薛業被水打得視線模糊,眉心、山根、下唇全是熱熱的水。“我替你打!”
“噓……”祝傑把嘴唇換成拇指,壓住薛業的嘴。怒火、恨意、暴力……扭成無以名狀的破壞性,侵占了他的理智。讓他把薛業摁在水裡虎視眈眈。
薛業下巴上抬,喝下不少水,眼前的人隨著水汽變得迷蒙。他往下一看,是兩具動物一樣的身體,期待對方的掠奪。
“傑哥?”
“我現在,急需大補一場,敢麼?”挑釁的聲音,刺激著雄性荷爾蒙的分泌。
“敢啊!你不用動,我全自動。”薛業霸氣地回吻,生猛地撕扯對方身上的布料。
陶文昌一手抱祝墨,一手托盤子:“什麼破自助,連個小蛋餃小豆豆都沒有……”
“沒有蛋餃。”祝墨鼓著小臉,藍色的蝴蝶發卡忽悠忽悠,像是會飛,“昌子哥哥,我沒有蛋餃吃了。”
“咱們再看看彆的啊。”陶文昌抱得脖子酸,找了無數圈,愣是找不到可以給小孩吃的東西,酒水倒是俱全。他們轉了個彎,迎麵來了一個小孩,托盤裡全是冰皮兔子。
“咦?小朋友等等!”陶文昌停下腳步,“麻煩問一下,你手裡這個在哪兒拿的?”
小男孩抬起臉,陶文昌驚詫住了,媽啊,混血的小毛子。
“這是我從幼兒園拿的。”男孩說,又認出那個發卡,還是45度微微鞠躬,“小妹妹好。”
祝墨啊了一聲,死死地抱住陶文昌的脖子。
情況不妙,陶文昌立馬把祝墨的臉捂住:“你彆小妹妹啊,年齡不大套路不少。”他抱著祝墨往回走,“咱們不在這裡吃,回體院食堂吃。後天除夕,咱們回家吃,想吃什麼都有。”
祝墨肚子餓,委屈地點點頭。前麵來了兩個高高的人,她一看笑開了花:“哥哥來了,哥哥給我買小蛋餃。”
陶文昌往前看,謔,這倆人終於休息夠了。再仔細看,咦,倆人的衣服怎麼換了?薛業穿一身全黑,怎麼還瘸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欲是真的想陰祝傑的。拳場支線基本結束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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