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不走了(1 / 2)

() 一盒巧克力,整整50顆, 一顆的熱量大概是80千卡, 3顆就是240千卡, 需要跑步20分鐘才能消耗。薛業從校南門一路走回來,吃了整整30顆。

2400千卡的熱量, 200分鐘的全身有氧運動才能消耗。在今天之前, 薛業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能吃巧克力,苦到極處才品出甜來,好吃。

都是他的。

禮盒很漂亮, 看得出來是精裝版,小心地藏進了書包。薛業咂摸著舌頭上的味道, 順著跑道開始逆時針加速。

200分鐘啊,薛舔.舔你今天晚上什麼也彆乾了,揉腳吧。

起步就是加速, 薛業逆風前行, 超過一個又一個擋住跑道的人。他有一雙不適合長跑的腳麵,過早進行訓練的身體已經變了形, 足弓由於常年累積的衝擊式落地而向下塌陷,從正常的曲線硬生生練成平足。

但沒關係, 總教練說過, 平足是冠軍腳,不把腳背練塌說明強度太少。羅家的孩子,每一個都是一雙平足蹚沙坑。

但幾萬米的耐力訓練下來是真疼啊,足弓高的徑賽運動員大腿發力, 韌帶帶動膝蓋提小腿,核心力量又強,幾萬米跑下來,水泡的位置在腳後跟上。

傑哥就是腳後跟磨水泡,挑開,貼創口貼。人的腳後跟是疼痛神經最少的地方,彆說水泡了,劃個口子都不一定感覺多疼。可自己的水泡全在腳前掌。

雖說中長跑的訓練技術日益更新,腳前掌著地也是可以的。但平足的腳印飽滿,整個腳掌印在地上,腳跟外側著地,萬米距離下來,可憐的44碼的腳內翻,前腳掌疼死。

傑哥就不是,一旦進入平穩的二次呼吸,他就像上了發條的勻速機器人,持久不懈地跑,偶爾回頭看看自己落下多少。

背影巨帥,過彎甩人都比彆人帥。薛業往前跑著,調整呼吸節奏,第一次覺出了跑步的快樂。

他往前跑,有一個人進了田徑場,毫無跑道禮儀,橫穿了正被田徑隊使用的外側道,突兀地站在內側道的過彎處,像是一盤沙子裡立住一根鐵釘,惡劣得引人側目。

薛業的跑速開始往下降,像下小雪的動靜,非常靜,靜靜地慢了下來。傑哥。

祝傑從來不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占他跑道、搶他跑位就等著挨打,可自己搶起彆人的跑道又從不道歉。現在,他占了整個田徑場的內側道,凡是這條跑道上的人都要繞過他去。

一步一步地靠近,越來越近。下午5點田徑場準時開照明排燈,瞬間亮如白晝。

“傑哥。”薛業沒忍住,笑了,喉結像縮成一顆核桃,硬得說不出話。他知道傑哥一定會回來,他知道自己一定能等到。

祝傑原本也是想笑的,薛業笑起來眼睛會彎一點,就彎一點點。陶文昌說自己不在的時候薛業瞎折騰,他盯著那身全黑的裝備,往前進了一步:“敢穿我的?”

“啊?”薛業眨了幾下眼皮,心虛。

“為什麼穿我的?”祝傑問,看著薛業發黑的眼眶。

“因為……因為我……”因為太想你,薛業說不出來,整張臉紅上來,不想回答的問題直接跳過去,“傑哥我錯了,我不該穿你的戰鞋,和你的襪子。我回宿舍給你洗。”

“隻有鞋和襪子?”祝傑很冷地挑了下眉毛,就這麼幾天,薛業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薛業肝腦塗地地承認錯誤:“還有訓練服。你要生氣我給你劈個叉吧。”

“劈叉?我怕你撕襠。”祝傑伸手,壓他的劉海,拇指沿著薛業的發際線輕輕滑了半圈,描繪他,手掌擦他的顴骨,“還有麼?”

“有。”薛業酥麻地縮了一下脖子,小臂汗毛全部豎了起來,“還有ck,傑哥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你猜啊。”祝傑問。他們這種姿勢很容易讓人想到霸淩,彆人看來,祝傑又來堵薛業了,像要打人。

薛業頂著那隻手皺眉頭,傑哥理發了,圓寸痛快利落狠,經常撩起自己的劉海,狠戾地罵薛業你丫是傻逼麼。

“我猜……還走?”薛業說,說完頭頂的手指一緊,夾住他的頭發揪了揪。

祝傑氣得歎氣:“你再猜。”

薛業的胸口起伏,難以置信,喉結動了又動:“不走了?”

“不走了。”

“家裡都同意了?”

“沒同意,但是也不走了。”祝傑揉著他的頭頂,一揉就揉好久,又覆上了薛業的脖子,摸他汗津津的耳根。

愛不釋手。

“聽陶文昌說,你快要剃圓寸了?”

“沒有,我是想,但是沒來得及。我追星,想學你。”

“試試,敢剃我把你下邊也……”祝傑說到一半,不對,薛業底下沒得剃。

薛業迷茫的眼神霎時雪亮,嘴巴微微張開,無意識地合上。有好多事想問,但憋在嗓子裡一句問不出來,傑哥回來了,傑哥說不走了,這是什麼意思?是以後再也不走了的意思吧?是吧。

以後剃個圓寸試試。

“總之不許剃,劉海也不許剪。”祝傑鬆開手,出跑道,拎上自己的運動包直接往外走。薛業小步跟上,終於從狂喜中清醒,傑哥回來了。

傑哥說不走了。

他跟著傑哥往外走,看樣子是回家,偶遇了陶文昌,可陶文昌直接朝他們比中指。兩旁全是準備過情人節的情侶,出了東校門更多,一對一對。

於是薛業湊近了些:“謝謝傑哥。”

“什麼?”祝傑轉過臉來,黑暗中嘴角帶笑。

“巧克力啊,我去拿回來的。”薛業從大步走變成了小碎步。

“巧克力?”祝傑突然想起來,立馬把臉轉到一邊,“不知道。”

“就是michel cluizel的那個,放在南門的寄存點好幾天了,肯定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所以讓咱們宿舍出一個人去取。”薛業順手拉開運動包的拉鎖,“我還以為又是哪個女生給你寄的,打過去示威,結果人家說是奢侈品代購。”

祝傑眼都不眨一下:“不知道,聽不懂。”

“啊?”薛業也不懂了,明明是傑哥買的偏偏不承認,“傑哥,你是不是騙我了?你說是女生送你,你不喜歡吃才扔給我。”

祝傑不回答,和薛業默契地並肩。

“傑哥,其實就是你給我買的吧?”薛業喋喋不休,左肩磨在傑哥的右肩上,反複地蹭他,“是專門給我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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