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業確實裹得少,還好四周黑漆漆什麼都看不到, 不然必定走光。“我……我不是沒轍了嘛, 傑哥不像張釗, 傑哥太精不好騙。”
蘇曉原不樂意了, 小女孩似的挪挪腿:“說得好像張跑跑好笨……”
“你倆要吵留到明天吵,現在是解決我的問題。”陶文昌揮斥方遒, “你!蘇曉原, 高三和張釗眉來眼去, 是不是我幫著打過掩護?”
“是。”蘇曉原像隻溫順的文鳥,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你!薛業!”陶文昌多想配合此情此景噴一口老血, “你和祝傑牽手成功, 是不是有我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勞?”
“有嗎?”薛業像隻爬上岸的滴水貓頭鷹, 歪了歪頭。
“沒我你能嫁出去嗎?”陶文昌內心幾乎腥風血雨,想把薛業揉癟了踢出去。但他現在隻用兩條毛巾裹屁股的造型很尷尬,算了。
薛業抬起下巴:“我沒說不幫啊, 你說, 明天怎麼弄?”
“你們先發誓保密, 誰泄密誰不是兄弟。明天啊,咱們這樣……”陶文昌把姐妹團拉近,快速低語。
同一時間,俞雅在床上做空中自行車, 避免下肢水腫。明天是她和小美人魚的第一次出遊,必須形象完美不能輸。祝墨和她睡一個房間,看她做, 也跟著學,倒騰兩條小短腿。
俞雅一邊做,一邊視頻通話,手機那邊是個英俊程度不輸給陶文昌的男生。
聽完陶文昌的教誨,薛業和蘇曉原舉手起誓絕不泄密,再紛紛回屋。張釗還在洗澡,水聲和《愛我中華》的歌聲同時飄蕩在空氣中。蘇曉原趁機打開門,憑借身材單薄,從窄窄的門縫擠進去。
薛業就沒那麼輕鬆了,身強體健,還沒穿衣服。趴在門上聽一聽,聽不出來屋裡什麼動靜。
幾秒後,他鼓足勇氣推開門,看了看,沒有傑哥。就現在吧,他飛快往進一跳,然後毛巾成功地掛住了門把手,人進去了,毛巾留在門外。
這真的尷尬,出去撿,自己光溜溜,萬一撞上俞雅就不用活了。不撿,自己光溜溜,沒法和傑哥交代。
正當他捂著底下進退兩難的時刻,上天給他一個解脫的機會,乾脆了斷。
“你……”祝傑驚呆了,“你乾嘛呢?”
好端端洗著澡出去喝水,然後站在門口捂屁股。
“我……”薛業嚇傻了,“我乾嘛呢……我乾嘛呢……我乾嘛呢啊,傑哥你猜?”
這樣問擺明是拖延時間,祝傑從容等他露餡:“我猜?”
“啊,我……”薛業兩腿間晃晃悠悠地過風。騙傑哥難度很大,感覺難以勝任。
“你剛才找誰去了?”祝傑看門,門外是濕的,顯然是剛回來。
這一問,薛業沒法裝了:“傑哥我、我找陶文昌去了。”
“陶文昌。”祝傑心中炸開一聲警鈴,“你光著,找陶文昌去了?”
陶文昌不是直男麼?之所以祝傑敢把自己人交給他,就是因為6年觀察下來認定他是直男。難道他對薛業有非分之想了?喜歡薛業?情敵吧?
“不是不是,傑哥你聽我說。”薛業冷得打個哆嗦,把方才認真嚴肅的發誓瞬間忘掉,誰管陶文昌能不能找到公主合影啊,傑哥誤會自己可能要完。
祝傑忍著火,拿了一條浴巾扔過來。“說,快點。”
“謝謝傑哥。”薛業可憐地披上浴巾,“陶文昌想給俞雅一個驚喜,明天去找公主合影。他怕俞雅發現,就找我和蘇曉原分散俞雅的注意力……我說完了,傑哥我沒綠你,我綠我自己都不綠你。”
綠自己?祝傑倒是沒往這方麵想過,薛業不會做這種事。
“陶文昌讓我和蘇曉原幫他一把。”薛業喋喋不休,“我問乾嘛不讓傑哥和張釗知道,他說他上高中的時候,天天擠兌張釗單身狗,讓張釗幫忙太丟人。還說你肯定幫不上忙,就讓我倆先瞞著。傑哥我說完了。”
“去,洗澡去。”祝傑聽了個大概,陶文昌的事再重要也沒有讓薛業洗澡重要。
熱水澡真舒服,薛業冒著一層熱氣出浴。傑哥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什麼。他順勢往旁邊一臥,明白了。屋頂是玻璃,看得見星星。
“傑哥你搶的房間太棒了。”薛業多少年沒好好看星星了,“咱們是不是有點……過於浪漫?”
浪漫?祝傑不是太浪漫的人,他選這屋,隻是因為這一間最正常。
“你不是喜歡數星星麼?”他反問,“軍訓那時候,一到晚上就望天。”
薛業一愣:“傑哥你還記得啊?”
“你就站我前麵,能記不住麼?”祝傑說。那時薛業一個人孤零零的,集體洗澡就玩消失。要不是自己發現他夜裡偷偷洗,真的要誤會薛業半個月不洗澡了。
薛業抓住旁邊的手,好像自己什麼事都能被傑哥記住。“傑哥,你姥爺那個醫院,還開著嗎?”
“問這個乾嘛?”祝傑看向他。
“問問。”薛業神情複雜,“我知道你不愛說,是不是……沒少吃苦啊?怎麼治你了?”
祝傑的眼睛閉了一下:“沒吃苦,就是吃吃藥,打打針。不提這個……你上鬨鐘了吧?”
“上了,明早6點整全體起床。”薛業忍住心疼,怎麼可能不苦,傑哥不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