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排隊打飯, 方浩站在薛業隔三個人的位置, 不敢相信夜裡的事是真實的。
會不會是自己訓練過度產生的幻覺?不應該啊, 就算幻覺也應該是小姐姐,自己幻他們兩個男生卿卿我我乾什麼?天大的秘密自己知道了,還能活到軍訓結束嗎?
“等一下。”祝傑匆忙回頭還是慢了一秒, 薛業邊拿邊吃, 已經把茶雞蛋塞進嘴裡。
燙!薛業瞬間漲紅臉,剝了皮的茶雞蛋含在嘴裡像吃了一塊燒炭。雷教官在旁邊他不敢吐,隻能拚命嚼拚命咽, 像極了陶文昌給他發過的可雲燙嘴表情包。
“你倒是吐啊!”祝傑摁住這隻不斷蹦高的小跳蛛,“吐了!”
“不吐……嘶……燙、燙死我了。”薛業終於吃光這塊碳, 牙床都燙木了, “傑哥, 我現在覺得食道裡都是火, 給我可燃氣體就能當噴火龍。”
“你知道剛煮熟的雞蛋能燙死人麼?”礙於人多,祝傑小聲訓他,“讓你吐你就……”
雷教官咳咳幾下:“注意紀律!打飯禁止交頭接耳!”
祝傑不再多說,額外多拿了兩顆茶葉蛋。這次軍訓是奔著優秀證書來的, 話已經和張蓉說了,怎麼忍耐也要完成目標。
搞體育的人能屈能伸,認準目標絕不後退。祝傑老老實實入座, 方浩的目光讓他不得不在意。
老是看薛業, 從起床看到現在。他怎麼了?難道他也是個gay?祝傑從薛業的餐盤裡拿醬豆腐, 方浩立馬扭過臉, 目光漂移。
大意了,他肯定是。媽的,祝傑心裡一個不好,這人喜歡薛業。
因為上午10點開始第一次分隊測試,故而今天的訓練強度不大。教官們樂得自在紛紛下場,換上首體大的教練們,拿著名單挨個叫號。
黃俊身為田徑隊總教練義不容辭,前兩年招生斷檔,今天足足擴招一倍。遠遠的他看到一個摘下帽子的男生,是個圓寸。
又是圓寸?就因為祝傑,現在他對這個發型有點陰影。怎麼今年又來一個?
走近一瞧,媽的,還是祝傑!
“你跑這兒添什麼亂?”黃俊問。
“我沒添亂,去年沒拿到優秀,今年再訓一次。”祝傑回答,手裡拎著一件軍綠色的外套,明顯是幫彆人拿。
黃俊看著那件外衣又開始產生陰影了,不會是薛業也跟著來了吧?再看跑道旁邊,穆杉正在幫一個穿背心的男生測量體溫,還是薛業!
“今天感覺怎麼樣?”穆杉問。
薛業夾著胳肢窩:“早沒事了,我中暑純粹是護腰勒的,您可千萬彆給我開假條。”
可穆杉不敢掉以輕心,軍訓是事故高發期,酷暑把訓練強度升級必須複查。她拿出體溫計看過,甩一甩:“沒事就好,你中暑過一次,這幾天要額外注意體溫,一旦升高立即打報告。”
“謝謝您……那我歸隊了,我……謝謝您。”薛業低下了頭。穆杉對他一直很照顧,大概是沾了祝墨的光。傑哥說,穆杉和祝墨的媽媽認識,兩個人曾經是很要好的同學。可因為自己,傑哥再也沒回過家,他喜歡的哈雷和大G都不要了。
不要就不要,薛業牟足乾勁,將來自己打比賽給傑哥買。
黃俊身邊已經圍上了不少學生,分隊測試一共兩場,給兩次機會,第一次失誤可以調整狀態,一周後再戰。他看了看名單,深感滿意。這才是一個體育學院應該有的招生規模,雖然田徑不靠人數取勝,但沒人更不行。
“黃教練好。”薛業過來領測試表,“今天不測田賽啊?”
“有時間就測。”黃俊看祝傑是左太陽穴疼,薛業一來右邊也跟著疼。就因為他,江川每周必打一個電話,一邊囑咐不要讓薛業出訓練事故,一邊囑咐不要讓薛業被同學排擠。
排擠?誰敢排擠他?他和祝傑不排擠彆人就算老實。還搞戀愛關係,給他倆牛氣的。
杜文墨帶著幾個師弟在旁邊等消息,聽說黃俊有個外號叫黃世仁,冷血無情,所以沒敢過去。看薛業去了,他們幾個才慢慢湊過去聽消息。
“今年有這麼多人嗎?”薛業不信,一看名單也傻眼了。
“你自己說多不多?測完這一麵所有人該吃午飯了。”黃俊沒法擺正薛業,說是自己隊裡的學生吧,可他偏偏和自己一個教練。江川隻知道讓自己態度溫和,哪裡知道厲害。
彆人眼裡,他和薛業是一個教練的成品,他對薛業太好那叫裙帶關係。真是燙手山藥。
薛業尷尬地笑了笑,轉身想走。不料身後多了5個男生,站成一排像大哥帶小弟。
“你不是……”薛業認出其中兩個,“吃瓜子那天咱們是不是見過?”
瓜子?什麼瓜子?杜文墨禮貌地說:“是見過,那天我師弟們耍脾氣,學長彆介意。黃教練,今天確定不測跳遠是不是?明天能測嗎?”
黃俊嘩啦嘩啦地翻著名單,忙著統計人數,根本沒聽見。
“哦……想起來了。弱弱就是欠練。”薛業的嘴角得意地翹起來,“可是今天不比,真不好意思,我陪我傑哥跑步測試,改天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