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什麼意思呀,什麼未家從父,既嫁從夫,你給我背誦的是《女誡》還是《女訓》呀?
靖城冷著臉,相當嚴肅的說道:“還有,女孩子要矜持一點,彆再口沒遮攔,說些傻乎乎的話惹人笑。”
青兒心裡簌簌的冒冷氣,沒想到,靖城會如此看待自己,若非看她年幼無知,他會把她歸入輕薄女子之類吧?
終於發現,在自己和靖城之間,年紀並非是唯一的障礙,還有被忽略的婚姻價值觀和文化習俗差異。
忍不住在心裡自嘲道:若想取悅靖城,是不是必須學會大家閨秀範兒?走淩波微步——這點不難,她的小短腿兒也走不出大步來;裝笑不露齒——豈不可惜了她潔白的貝齒......
當然,最讓她失望的是,他竟然說,王狗兒為自己選的未婚夫很好。
“偉祺,天不早了,讓青兒妹妹早點歇息,我們該告辭回去了。”院子裡傳來劉肖氏的聲音。
“娘,等一下。”偉祺應了一聲,急忙對青兒道:“青兒妹妹,我等你!”
若是答應讓他等,是不是也算變相的婚約呢?
古代訂婚是有法律效力的,就算是指腹為婚,日後一旦反悔,也會被人譴責,運氣不好,還會被訴諸官府解決。
當然,裁定必須以“婚姻文書”為憑證。
“偉祺,橫豎青兒妹妹還小,又不是明天就要娶回家,何必惹她不開心呢?再鬨僵了,她爹又要打她。”劉姥姥適時插話道。
“姥姥放心,我會和娘商量,等青兒妹妹長大了在下文定。”偉祺終於下定決心,畢竟心裡不暢快,因在和青兒賭氣,也不告辭,頂著一臉黑線,暴走出西廂房,燈籠也忘了拿,拉著娘的手就朝街門外走。
“等一下,彆忘了燈籠......”王劉氏遞上燈籠。
劉肖氏接過燈籠,邊走邊嗔道:“這孩子,發什麼飆呢,哎呦,慢點,你這兔崽子,害你老娘腳都崴了......”
送走劉家母子二人,王狗兒閂上街門,讓劉姥姥和媳婦兒給自己掠陣,握著扁擔,站在院子中央對著西廂房喊叫道:“王靖城,你給我出來!”
“爹......”青兒剛喊了一個字,嘴巴就被靖城捂住,篤定的對青兒道:“沒你的事兒,睡覺。”
走出房門,叉開雙腿杵在王狗兒對麵,也不搭話,麵癱般的沒有任何表示。
王狗兒沒來由的有些犯怯,想著事關女兒的婚姻大事,打起精神來厲聲問道:“說吧,你纏著我閨女是什麼目的?”
目的?靖城認真想了想,突然覺得頭痛起來,可是,真的想不清楚。
“我在問你話!”王狗兒攥緊了扁擔。
靖城的沉默無異於是對自己的輕蔑和無視,泥人終於點燃了土性子,提高音調發飆道:“我告訴你,圖財,我家除了這間房子一無所有,圖人,我閨女已經訂下婚約,不管你為了什麼,都是白費心機,趁我還沒報官之前,收拾你的東西,哪兒來的回到哪兒去。”
王狗兒下意識地攥緊了扁擔,身子簌簌發抖,手心裡直冒冷汗。
這少年年紀不大,天生一股子霸王之氣,目光並不冷厲,卻壓迫得他喘不過氣而來。
虛張聲勢的瞪著靖城,娘的,快說話,不死不活的盯著老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