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我也聽說恒郡王依然力主招安,同時,懲治貪官汙吏,以安撫民心,非常時期,千萬彆成了出頭鳥兒。”見賈璉怔怔的,正沒個主意,賈雨村緊接著出主意道:“要懲罰那奴才也不急在一時,且想辦法讓他撤了狀子,封住他的嘴巴,等風頭過了,再收拾不遲!”
賈璉一想,他不就是想娶多姑娘嗎,不如就如了他的願,再把他收在身邊,以後自己行事兒也方便些,倒正好遮掩鳳姐兒的眼目。
想明白了反倒亟不可待的幫鮑二張羅,把多姑娘娶了回去。
王熙鳳還要和賈璉理論,聽他說起那話兒,尋思榮國府近兩年連死了幾個丫頭,都是意外死亡,追究起來恐怕也難以說得清楚,況且,她身上還有尤二姐、張金哥之事,更彆說,她利用管家之便利放印子錢,那也是朝廷三申五令禁止的,心裡發虛,嘴上卻半點不服輸。
賈璉勸她行事謹慎些,彆被那些冤魂纏住不放。
王熙鳳冷笑道:“我是不信什麼因果報應的,他們就算是變成厲鬼,我也有本事把他們打入第十八層地獄去!”
鮑二家的得了漂亮媳婦兒,賈璉又格外打賞了二百兩銀子,讓他正經的把家裡拾掇整齊,那多姑娘和賈璉原是輕車熟路,鮑二倒也不介意和人分享女人,到樂得提供方便,夫婦兩把璉二爺服侍的舒服了,賞銀自是少不了的。
再說,多姑娘離開魚塘子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反倒是晴雯手裡有了幾個錢,又聽說表嫂再嫁,便趁著黑夜回去,睹物思人,狠狠的哭了一場。
想著自己常年躲在王家也不是事兒,倒不如回來替表哥看家,等他回來。
醉泥鰍家原本也還過得去,父母雖然去世得早,空房子還是有幾間的,都是青磚上瓦,好好拾掇了一下,住家倒也不錯,她表哥家裡也有幾畝水田,租給彆人種著,青兒倒把喬大娘子介紹給晴雯,乾脆就住在晴雯家裡,喬大娘子幫她管家,依舊兼顧城裡的生意,小喬就送給她做丫鬟。
魚塘子村就在西城門外,每日進城也方便得很,晴雯心靈手巧,在家也沒閒著,做些荷包之類的飾物,喬大娘子也帶到店裡出售,賺幾個日常開銷。
直到此時,王狗兒一家才知道,晴雯和寶玉並沒關係,這事情雖然過去了,卻不能讓王夫人知道他們家和晴雯的關係,喬大一家人自然也不敢多嘴。
這日,青兒依舊在王夫人身邊侍候著,因王熙鳳小產,需要臥床休養,王夫人便把榮國府交托給大兒媳婦李紈暫時掌管,又讓探春幫忙打理,原指望支撐個把月鳳姐兒就好了,哪曉得鳳姐兒平日操勞過度,氣血虛虧,再加上逞強沒有好好休養,落下落紅的病來,太醫囑咐臥床靜養,隻怕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康複。
李紈是重德不重才之人,在操持家務上能力有限,探春雖然是庶出,好歹是賈府正兒八經的姑娘,行事果斷狠辣並不輸給鳳姐兒,倒多虧她擔綱,府裡才得以正常運轉。
李紈、探春、寶釵及三春姐妹陪賈母吃飯時,賈母對李紈笑道:“我們家四個姑娘,除了三姑娘,倒是顰丫頭心裡最明白,若非她體質弱,不能太勞累,也讓她去幫襯你。”
這話分明是把林黛玉看成賈家的人了,與薛寶釵相比,親疏顯而易見。
吃過午飯,賈母正歪在臥榻上小憩呢,紅玉來問老太太求些人參,說是鳳姐兒等著配藥。
賈母就讓鴛鴦包了一包給紅玉,薛寶釵也跟著過來看望鳳姐兒,瞟了眼紅玉帶回來的人參,也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早腐朽了,因笑道:“這幾根原是上好的,可惜時間太長了,藥性已經沒了,哪裡用的著?”
平兒就道:“可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哪裡去尋上好的人參呢?”
薛寶釵淡淡的笑道:“我家藥鋪正好新近才來了貨,哥哥挑了幾根上好的收在家裡,以備自用時方便。鶯兒你去家裡都拿來,鳳姐姐等著配藥呢。”
鶯兒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包來,平兒取了一根兒道:“有這就足夠了,如此貴重的東西,以後用時再去求薛姑娘吧。”
“平姐姐且收著吧。”薛寶釵端起茶盅子,淺淺的呷了一口,又笑道:“這東西,用得著時就是寶物,用不著時就隻是草木而已,原該讓它物儘所用,倒彆像那些小家子氣兒,寶貝似的收藏著,白白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