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南安王如何打算,自己不能先亂了陣腳,況且賢德皇妃有孕在身,是不宜過度焦慮的。
當即寫下回信,簡單的八個字:“死無對證,萬望心安。”
慌亂之下,賈政完全忘了,東府私藏太子女兒的事情,除了自己和賈珍,賈家並沒有第三人知道。
賈政把回信交給小太監收好了,王夫人早備好謝禮,平日為了應酬宮裡來人,榮禧堂隨時都有銀票備著專用。王夫人對小太監道了辛苦,賞了小太監二百兩銀票。
小太監並不知道事體重大,每次出宮一趟,收獲都頗豐,抵自己一年的份例還不止呢。
喜滋滋的潛回禁苑,幫忙看門的相好侍衛放他進來,約好來日請他喝酒。
剛進鳳藻宮,就被禦前侍衛一腳踢翻在地,侍衛長高聲稟報道:“啟稟陛下,小安子已經回來了。”
“搜身。”屋裡傳來老皇帝淡漠的聲音。
“遵命!”侍衛長親自動手,把銀票和那枚蠟丸呈送上來。
屋內,老皇帝和賢德皇妃就像尋常夫妻一樣對坐著閒聊,雖然還是早春天氣,夜裡氣溫寒涼,由於德妃娘娘患有痰症,怕上火,所以,屋裡沒有燒炭火,火炕溫度也控製得不冷不熱的,感覺屋裡的氣氛有些冷清。
“這是娘娘的家書吧?”皇上接過蠟丸,轉手遞給賢德皇妃。
賈元春剛還和皇上溫情款款的膩歪,沒想到小安子私自出宮被抓了正著。
尋思不過就是東府裡超禮製辦理喪事,還有就是宮中妃嬪不得私傳家書,想著以皇上對自己的寵愛,不會過度責罰自己,當即可憐巴巴的跪地請罪道:“臣妾因東府堂兄違例辦喪事,仗著皇上對臣妾的恩寵,不知自律,有礙朝廷禮法的威嚴,便修書提請家父,管束好族中子侄,情急之下,私自遣小安子出宮送信,臣妾已經知錯了,求皇上開恩,給臣妾改過的機會。”
“愛妃何以如此惶恐?不就是一封家書嗎?朕知道你懷孕之後,焦慮不安,想得到家人的關懷也是人之常情,愛妃何不看看政老爺都寫了些什麼?”
元春揣度著,裡邊或許有關於南安王的言辭,所有,略微猶豫了一下,見皇上對自己微笑,料來不會有大事,這才把蠟丸揉碎,取出書信來看,瞬間臉色大變,急火攻心一口痰湧上來,連氣兒都喘不過來了,瞪大雙眼想解釋,卻說不出話來,直接暈倒在地上。
侍衛長把飄在地上的信拾起來,呈給皇上。
“念!”目光越過躺在地上的賢德皇妃,這個該死的女人,辜負了朕對她的信任和恩寵。
侍衛長乃習武之人,中氣十足,當即朗讀到:“死無對證,萬望心安。”
“把小安子拖出去斬了。”皇上吩咐完畢,也不繞道,直接從賈元春身上垮了過去,走出門外之後,方才頭也不回的說了聲:“扶娘娘起來,宣太醫診治。”
轉眼又是花朝日,因為賢德皇妃病危,榮國府裡人心惶惑,自然也沒有心思給林黛玉做生日,這日,賈母和王夫人被皇上恩準進宮看望元春,久未露麵的青兒姑娘卻和晴雯一起來到榮國府,青兒雖然還是想不起來這兩年的事情,可是,卻在晴雯的幫助下,把她該知道的,以及在王夫人身邊和該注意的事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她自己率性而為,卻並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何混才能博得主子的賞識和信任。
晴雯和青兒的出現,衝淡了榮禧堂鬱悶的氣氛,現在管事的是大奶奶以及薛姑娘和探春姑娘,薛寶釵不知道為何,倒搬出大觀園家去了,彩鸞就帶著青兒去議事廳,見過大奶奶和賈探春,把青兒帶的臘味兒和菜乾兒讓二人過目了,大奶奶就吩咐送到廚房裡去。
府裡都已經知道,晴雯表哥如今可是恒郡王麵前的紅人,自然不敢怠慢了,特彆是賈探春,極儘親熱的招待晴雯,向她打聽恒郡王的事情。
晴雯也是見過恒郡王一次,她至今依舊以為,此前見過的戴著的美麵罩少年名叫靖城。
可也是,就算她再敢想,也想象不得,尊貴的恒郡王會淪落到無家可歸,在劉家屯的農戶人家做長工,還差點被一個小姑娘給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