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王夫人還沒起‘床’呢,來旺家的就強拽著周瑞家的一起,幫她求太太.恩準,要娶炒豆兒做兒媳‘婦’兒。.訪問:.shuhāhА 。.
周瑞家的並不知道王夫人昨兒去寶二‘奶’‘奶’那裡的事情,來旺家的求她做個媒,他自然是滿口應了,炒豆兒是她買來送給李紈做丫頭的,如今也到了發配的年紀,來旺家的也是王家帶來的舊人,王夫人尋常對她也頗為關顧,這事兒自是順利成章的。
“‘玉’釧兒姑娘,太太還沒起來嗎?你看我這急‘性’子,被槐兒那小子在家裡一鬨,就忘了時候還早呢。”打聽到王夫人還沒起來,來旺家陪著笑,緊趕著‘玉’釧兒討好道:“姑娘越發出脫的水靈了,難怪都說太太最會調/教人,這屋裡的姑娘們一把子水蔥兒......”
“周大娘好,來旺嫂子好!”‘玉’釧兒笑著回禮,吩咐小丫頭帶二位去東廂小正屋等著,她這就去稟報太太。
小丫頭繡鳳忙去沏茶來,頗為殷勤地服‘侍’二位管事的媳‘婦’兒。
‘玉’釧兒進屋去時,王夫人已經坐起身來,準備穿衣服呢,聽說來旺家的和周瑞家的來了,心裡尋思著,定然是丫頭們討好來旺家的,提前泄‘露’了風聲,感情是來謝恩的,看她急得,竟然把周瑞家的也拉來了,顯然是保媒的架勢呢。
“都不是外人,讓她們進來說話。”得知黛‘玉’送銀子給王家,王夫人心裡安穩些,總算睡了一個好覺,此時心情也好了許多。
聽到太太傳喚,周瑞家的和來旺家的堆著滿臉的笑容,進來先請過安,周瑞家的接過彩鸞手上的梳子,親自給太太梳頭。
“還是你服‘侍’慣了,輕重正合我意。”王夫人讚了一句,又問來旺家的道:“這一大早來見我,可是有什麼喜事呢?難怪一醒來就聽到喜鵲叫。”
“太太果然猜的正好!可是,這‘門’親事能不能成,還得求太太恩典呢。”
瞅見周瑞家的已經綰好了發髻,來旺家的挑了一枚鳳釵遞給她,周瑞家的接過去,給王夫人斜‘插’在發髻上。
“你不說什麼事情,讓我怎麼答應你?”王夫人故意逗她,心裡暗笑,連來旺家的也學會故‘弄’玄虛逗我開心了。
“說來我都臉紅,就怕太太怪罪我們教子無方,槐兒那逆子‘私’下裡和丫鬟們廝‘混’,背著我們就和炒豆兒好上了,昨兒鬨了一夜,要娶炒豆兒為妻,按理兒,這婚姻大事哪有自己做主的份兒,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得看主子是否恩賜呢,剛說了他幾句,就尋死覓活的,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求周嫂子出主意,拉她一起來求太太恩典,把炒豆兒指配給槐兒,我們全家老小沒齒不忘太太的恩德......”
王夫人本是一臉的笑容,聽了這話,倏然就拉下臉來道:“你家槐兒倒鬨得是時候兒,我昨兒還說幫你指一‘門’好親事呢,這就鬨上了?還緊趕著尋上‘門’來!”
“我就說今天是好日子呢,原來太太正要恩賜親事給槐兒,謝謝太太的大.恩大德。”
昨兒夜裡林黛‘玉’就帶著雪雁就溜出府去,恩威並施的對來旺家的曉以利害,若論紫鵑姑娘,無論外貌還是行事兒,都遠勝過炒豆兒,可是,來旺家的深知紫鵑外柔內剛,隻怕是寧死也不會就範,他們沒必明知道是竹籃打水,還要緊趕著得罪寶二爺和當家‘奶’‘奶’。
林黛‘玉’走後他們夫‘婦’兩想了一夜的說辭,這會兒自然是應對如流。
來旺家的故意裝糊塗道:“太太不知,槐兒那是今天才鬨的,都鬨了好幾個月了,我是嫌炒豆兒說話缺心眼兒,整日裡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心裡不喜歡,想著槐兒也是三天的新鮮,拖一段時間就擱一邊兒了,那時再求太太上一‘門’好親事,哪知道,哪知道......哎呀,我說不出口,兩個人好得什麼似得,若是不趕緊娶回家去,隻怕會做出見不得人的事來......”
周瑞家的也笑道:“若我說,你也太挑揀的厲害了點,炒豆兒怎麼配不得你家槐兒了?現在怠慢了炒豆兒娘家,隻怕非得太太出麵,人家才會應允呢。”
來旺家的頓足道:“誰說不是呢,前幾天他老娘來府裡看她,主動給我請安,我也沒正眼睬她,哪知道槐兒不爭氣,竟是鐵了心腸要娶她家姑娘。”
“炒豆兒有什麼好的?眉眼兒雖然清秀,可惜厚嘴‘唇’兒,嘴巴又大,俗話說,男兒嘴大吃四方,‘女’子嘴大吃家當,隻怕會把你家吃窮呢。”王夫人笑道。
周瑞家的原是王夫人的陪房丫頭,素來對王夫人忠心耿耿,她的話自然不會有假。
“我之前也是那麼看呢,隻是,槐兒那‘混’賬東西就像被下了‘藥’,早被那狐媚子給‘迷’上了,哪裡聽得進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