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情淺似春風(2 / 2)

蘭奕歡冷笑起來,說道:“來得好!”

他正好滿心的憋屈,不是哥哥的錯,不能跟哥哥發脾氣,這幫人送上門來了,正好是給他撒氣用的。

蘭奕歡站起身來,道:“你在這先歇著,我去打發他們!”

他說完之後,就走了出去。

那幫侍衛們還在四處尋人,侍衛長坐在馬背上,甩著馬鞭子耀武揚威地大聲指揮著,就忽聽有個少年清亮的嗓子說道:“喲,這裡倒是熱鬨的很,在乾什麼呢?”

這句話一下子截斷了侍衛長的

命令,他皺起眉頭,剛要嗬斥,就看見花木扶疏掩映之處,一位容姿秀麗的少年衣袂翩翩,漫步而出。

眾人一見,連忙都紛紛下馬行禮,說道:“參見七殿下。”

蘭奕歡漫不經心地說:“罷了,起吧。”

侍衛長站起身來,說道:“殿下,方才這獵場裡來了刺客,不光擄走了陛下新封的嚴才人,還在太子殿下的營帳周圍放了火,實在是囂張大膽之極,臣等正在搜捕。”

蘭奕歡道:“哦,那太子情況如何?”

侍衛長道:“方才剛收到消息,臣就已經派人去太子殿下那裡了救火了。眼下火勢已滅,幸好殿下不在帳中,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蘭奕歡不知道這個侍衛長是誰手裡的人,他所做的一切又是有意還是無意,但聽了他的話,心中不覺冷笑。

這一連串的計謀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幕後之人想看見的是侍衛們匆匆湧入太子的營帳救火,卻將太子和皇上後妃捉奸在床的場麵。

但現在兩個當事人都不見了,他們大出意料,生怕出了什麼控製不了的狀況,才會這樣著急忙慌地四處尋找。

蘭奕歡道:“嚴才人還沒找到?”

“回殿下,臣等無能,還在四處搜尋。隻是……”

蘭奕歡道:“隻是什麼?”

侍衛長微微躬身,道:“隻是不久之前還有人說,在外麵救火的時候依稀看見太子的營帳中有個人很像嚴才人,不知道是不是刺客所為。可沒有殿下的命令,臣等不敢進入營帳。您看這……”

這是不管怎麼樣,從嚴才人走進蘭奕臻營帳的那一刻,今夜都硬要把“嚴才人跟太子有來往”這口鍋扣在蘭奕臻身上了。

蘭奕歡似笑非笑,道:“要不,我給你支個招?”

侍衛長大喜道:“那是再好不過了,多謝殿下大恩!”

蘭奕歡衝他勾了勾手指,侍衛長連忙躬著身子把頭湊了過去,然後不防蘭奕歡驟然變臉,反手就給了他一個清清脆脆的耳光!

“啪!”

這一巴掌他半點沒留著力氣,把那侍衛長打的暈頭轉向,原地轉了個圈子,方才站穩。

蘭奕歡臉上那笑嘻嘻的散漫神情也為之一變,冷聲斥道:“你想的倒美!抓刺客也要我教,你是侍衛還是我是侍衛?”

“人沒了就去找,找不到就多派人手擴大範圍!要出這片獵場隻有東西兩條路,你們繞著太子營帳打轉乾什麼?哪家刺客放了火之後不立刻離開原地,還生怕你們找不到他,在原地等著嗎?他放火就是為了給自己爭取離開的時間!”

一直以來,人人都道眾皇子中以七皇子最與世無爭,脾氣也最好,沒想到這位小爺發起火來這般氣勢逼人,而且字字犀利,讓人根本無可反駁。

周圍一眾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侍衛長驚得變了臉色,連忙跪下請罪。

蘭奕歡卻餘怒未消:“你們搜捕也就罷了,放箭又是什麼意思?生怕那名刺客不被活捉,等不及要滅口嗎?我在這邊

看看風景,倒是險些成為各位的箭下亡魂!”

侍衛長道:“殿下恕罪♀[]♀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是臣指揮不力!當時沒顧上想那麼多,就惦記著快點吧刺客從藏身之地中逼出來,這才情急之下……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下頜上突然抵住了一隻鞋尖。

蘭奕歡今日穿的是一雙薄靴,上以金線勾勒出飛鳥祥雲紋路,十分精致,料子亦是輕軟,隔著靴子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繃緊的足弓,一寸寸將侍衛長的頭抬起來,讓對方被迫看向自己。

“——彆以為打著捉刺客的幌子,我就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心思。”

他俯下身來,笑語低柔,字字如刀。

那雙烏黑靈動的雙眼微微眯起來,在月華的映射下竟似有種妖豔魅惑的光彩。

侍衛長的心頭陡然一跳,蘭奕歡卻已經鬆開了腳站定,轉瞬間,剛才那股壓力和威懾,好像又變成了夜色中的錯覺。

他揚著嗓子說:“我知道,一定又是老八那家夥指使你們,故意來找我茬了是吧?回去告訴他,明天的獵場上就等著挨抽吧!”

“另外……”

蘭奕歡眉宇間重新恢複了那種懶洋洋滿不在乎的神氣,隨手摸出一塊牌子,丟給了這幫侍衛。

“宮中有急事,太子連夜回城裡去了,根本就不在營帳中。”蘭奕歡說,“你們想搜刺客,拿著我的牌子去就是。”

他一笑,轉身大步離去:“記住,可要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了。”

蘭奕歡這一通敲打,軟硬兼施,半真半假,誰也摸不透他到底哪一麵是真實的,哪一麵又是掩人耳目的偽裝,倒是都老實下來,不敢再轉什麼其他的心思了。

侍衛們灰溜溜撿起蘭奕歡扔下的牌子再去搜查,蘭奕歡則迅速回到了蘭奕臻身邊,說道:“快走吧,幸虧你今天沒有露麵。趁現在先回京城,明日再來,正好再讓人給你好好處理一下傷口。”

他剛才跟侍衛們說的話,蘭奕臻也都聽見了,他知道蘭奕歡說的是對的,但這種情況之下,什麼都還沒有說清楚,就讓他跟蘭奕歡分開,蘭奕臻心裡又覺得無比難受。

他拉住了蘭奕歡:“小七。”

蘭奕歡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當被蘭奕臻的手指接觸到肌膚的瞬間,他不禁瑟縮了一下,轉向蘭奕臻,目光卻十分躲閃:“怎麼了?”

相比起蘭奕歡的回避抗拒,蘭奕臻卻直直地看著他,問道:“剛才的事……你是不是很生氣?”

蘭奕歡倒吸了一口氣。

他本來以為發生了這麼尷尬的事,兩人就應該都默契地絕口不提,埋在心底深處才是。

以後時間過得久了,自然就忘了,他沒想到蘭奕臻會把這話說到實處。

這讓人怎麼回答?

剛才的那個吻,夾在追兵與凶險之間,原本也顧不上細想,但此時被蘭奕臻刻意一提,諸般種種,立即驀地湧上心間,讓人又是驚慌又是無措。

蘭奕歡乾巴巴地道:“沒,我沒生氣。”

蘭奕臻低聲說:“你不覺得我冒犯你了嗎?”

這個二哥,今天怎麼這麼看不懂彆人的臉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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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奕歡沉默片刻,說道:“沒事,真沒事!”

他低了低頭,再看向蘭奕臻的時候,臉上已經換成了淡淡的笑意,說道:“二哥,又不怪你,我知道是因為藥嘛。彆想這事了,咱們兄弟,我還能跟你計較這個?”

蘭奕臻望著他,差點脫口說道:“你要是不計較,以後能不能常來?”

他倒是寧願蘭奕歡表現的在意一些,打他罵他都好,這樣兩人之間還能有一些回旋的餘地,可是蘭奕歡這樣平靜,堅持認為這不過是兄弟之間一次尷尬的意外,才讓蘭奕臻心中百轉千回,又難以吐露。

仿佛在蘭奕歡的心目中,自己從來都隻是一位兄長,而不是一個男人。

如果不打破,他就永遠都是哥哥,如果說了,或許……他就什麼都沒了。

蘭奕臻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不知道是惱怒還是情急,他拉住蘭奕歡的手,說道:“小七,我——”

“彆說了,二哥!”

蘭奕歡抽出自己的手,站起身來,有點煩躁地說:“我不是說了就當沒這事嗎?——太好了,你的暗衛來了。”

幸好蘭奕臻的暗衛速度夠快,這時已經受到了傳訊趕來。

蘭奕歡便催促道:“快走吧!那些人剛才被我唬住了,若是回過神來,說不定還得再搜一遍,到時候就不好脫身了。”

蘭奕臻:“……”

幾名暗衛在旁邊等著,一人單膝半跪,向前奉上了帶著兜帽的黑色鬥篷。

蘭奕臻閉了閉眼睛,兩顎顯出牙關緊咬的冷硬弧度,然後接過鬥篷,抖開披在身上,翻身上馬。

他在馬上坐了片刻,卻遲遲未動,又轉頭叮囑了蘭奕歡一句:“自己小心,速速回去!”

蘭奕歡臉上帶著笑,衝他揮揮手,道:“放心吧,沒誰會衝我來的。”

他看著蘭奕臻翻身上馬,一行人絕塵而去。

直到很快就看不見了,蘭奕歡的肩膀才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後又恍然驚覺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連忙將手拿了下來,感覺臉上發熱,又使勁搓了搓臉,快步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他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的那樣不在乎這件事。

但這麼尷尬的事情,他除了裝作不在意,還能怎麼辦?

就是個意外,過去了就過去了,又不是以後還要做,蘭奕臻這樣反複糾纏他有沒有生氣,也實在毫無意義啊。

他確實彆扭,但難道非得拽著蘭奕臻的衣服,哭哭啼啼地喊著“還我清白”才行嗎?

蘭奕歡被自己臆想出來的畫麵弄得打了個寒戰。

他到了營帳中,一頭撲倒在床上,用被子將自己一裹,打算睡覺。

蘭奕歡的心裡亂蓬蓬的,像被塞了雜草一般,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想了,隻要睡著了明天一起床,一切煙消雲散

,老子還是一條好漢!

但有些事就是心裡越惦記著不能,腦子越是要不聽指令。

他好不容易才勉強自己進入了夢鄉,夢中,又是方才兩人嘴唇貼在一起的那一幕。

蘭奕臻的嘴唇很薄,宮中的人常常說,這樣的相貌代表生性涼薄,可是他的體溫卻那樣熱,帶著河水的潮濕,緊緊把蘭奕歡包裹在其中。

那雙帶著薄繭的大手按在他的後腰上,微微用力,指尖掐在腰眼上,弄得他渾身無力,好像也變成了一汪河水,要化在兄長的懷抱裡似的。

蘭奕臻親吻著他,其實隻是嘴唇相貼,而克製著不敢再更加深入地探索,但那舌尖無意中劃過他的唇縫,反而像帶著種欲入不入的挑逗。

他們的身軀也貼在一處,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蘭奕臻那雄健而勃發的男性特征。

他慌亂地,驚愕地,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發現蘭奕臻也在深深地凝視著他,眼中萬千情意無限,亦有沉淪的,帶著情/欲的癡迷。

迷離中,似夢似真。

蘭奕歡本來就睡的不實,這一下,又從混亂的夢境中驟然驚醒,捂住胸口,連連急喘。

啊啊啊!

這讓他以後還怎麼直視他哥?

蘭奕歡心中懊惱、憋悶、尷尬各種情緒兼而有之,終於忍不住在床上打了個滾坐起身來,將自己的枕頭扯過來掐住了用力暴打。

今天這事,蘭奕歡實在有點不能麵對,甚至都感覺到蘭奕臻的形象隱約在他心目中發生了變化。

他想,如果係統裡有什麼工具,能夠將兩人的這段記憶都抹除下去就好了。

可惜,係統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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