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態他接了。
不是因為在意喬南期喜歡誰。
而是因為在意陸星平對喬南期沒那份心思,這就夠了。
走到門口時,陸星平看了他一眼,鏡片下的雙眸緩緩浮現出打量的眼神。
“我以前不太理解你,現在也不太理解你——但不理解的原因不太一樣。”
他一字一句道:“其實除了小月,很少有人能和我聊這麼久。我以前沒和你這樣坐下來聊過天,除了一幫人都在的場合,多半都是從南期口中了解你的。”
趙嶸一愣。
“人這一生會遇到很多具有欺騙性的表象,有時候被迷了眼,就會一頭栽進沼澤裡,”他說,語氣比趙嶸剛到訪時好上一些,“趙嶸,你或許該讓南期轉過頭來看看。”
“不用了。”
趙嶸輕飄飄地說:“我和他已經分手——或者說已經離婚了。學長,我現在是單身。”
這回終於輪到陸星平錯愕。
趙嶸隻是笑著和他說“下回見”。
出門後,他的笑意頓時消散。
他拿著書上了車,緩緩開著車停到了小區一處垃圾桶前。
緩緩搖下了車窗。
秋日的夜晚總是涼颼颼的,帶著一絲寒涼的勁頭,風不大,卻能冷到人骨頭裡。
他被冰涼的氣溫衝了個激靈,直接開著車窗按開了暖氣。
手中的書卻捂不熱,冰冰涼的,凍著指尖。
他隻是看著一本書,念著短短的書名,便能想起當年喬南期的模樣,連喬南期當初穿什麼衣服坐在圖書館裡都能記得一清二楚。
結束總是一瞬間的事情,但要把一個追逐了十幾年的光從心裡頭熄滅,確實鈍刀入肉,割得又緩又疼。趙嶸不是什麼心無波瀾的大聖人,如果他是,他也不會明知道《歸程》書裡的劇情,還固執了這麼多年。決心下得再大,此刻看著這本書,還是有些鈍鈍的疼。
還是會有習慣性的難受。
但他確實是個固執的人。
固執到想做什麼、想要什麼的時候,可以追逐十年。
也固執到此刻做了決定,再痛再不舍,他也可以狠心再不回頭。
更何況,再難受,有過去難受嗎?他總有一天會變得毫無波瀾。
趙嶸揚手,將這本嶄新到沒有拆封的書扔進了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