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之後,趙嶸伸了個懶腰。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晴空萬裡。
這筆他原先放棄的遺產,他應該可以拿到了。
他放棄了一條走不到頭的路,此刻走在另一條路上,即便沒有情愛,路上也很芬芳。
也許有的時候,更愛自己一點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嶸拿起手機,隨手拍了拍窗外。
他發了條附上這張圖的動態:“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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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平掛了電話,回了客廳。
喬南期正坐在茶幾旁,手裡捧著一本書。
那本書是早先不知什麼時候喬南期送給陸星平的,也是一本科幻,同那本《神們自己》一樣,被陸星平隨手丟到了書架的一側,連塑封都沒有撕開。
直到此刻,才被喬南期打開。
他看得很慢,翻過的頁麵的薄度看上去不過十頁。
他的指尖按著書的邊沿,食指上還隱約可見先前在廚房裡劃傷的口子,已然結痂了。
聽到陸星平的腳步聲,他從書上移開目光,問:“那本《神們自己》在哪?”
陸星平倒了杯水,毫不避諱地答道:“我送給趙嶸了,他說他扔了。”
喬南期渾身一僵,雙眸更添幾分晦澀,連帶著他左眼眼尾下側那枚淺痣更添鬱色。
他連裝模作樣地看書都乾不下去了,他將書一合,隨手扔在了一旁的茶幾上,看了一眼陸星平給他倒的水:“不是咖啡?”
他之前來,陸星平準備的都是兩杯咖啡。
“你這幾天安眠藥都用上了,”陸星平喝了口自己的咖啡,“還喝咖啡?”
喬南期不言。
“今天不是來找我幫你疏導的吧?”
自然不是。
自從賀南瘋了,多年執念消散,喬南期現在即便睡不好,也並不是以前一樣,到負麵的情緒無法壓抑的地步。
他問:“趙嶸最近……還常來你這裡嗎?”
“還行,比以前頻繁一點。今天不會來。”
喬南期被道破了心思,卻隻覺得有些微妙的情緒在心間蔓延。
他似乎……
有些嫉妒。
他嫉妒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嫉妒即便是認錯了人也曾經被他當作救命稻草好幾年的陸星平。
他想起了先前趙嶸送陸小月回家,在門外的走道上笑得開懷的樣子。
想起了趙嶸和陸星平愈發走近的關係。
想起了陸小月出事那晚,緊閉的房門裡,趙嶸和陸星平獨處時發出的笑聲。
……
這些他現在都得不到、看不到了,可陸星平卻能。
若不是他十分清楚陸星平心中有忘不掉的人,他甚至會忍不住往最不可能的那個方向猜想。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方才一瞬間燥亂的心緒。
他說:“趙嶸下次來,可以告訴我嗎?”
“我問問他。”
陸星平這個回答像是一個警鐘,提醒了喬南期。
他立刻打消了念頭——趙嶸必然會不開心。
“算了。”他說。
麵前的白水也索然無味得很。
喬南期默然。
片刻,他說:“我回去了。”
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其實常來這裡的琴房待著,或者直接在公司,處理不知幾個月後才需要處理的工作。
可現在,他竟覺得哪裡都沒什麼區彆。
喬南期剛起身,陸星平突然喊住了他:“南期。”
他動作一頓。
“想了一下,我先和你打聲招呼。”
“我要結婚了,”陸星平說,“婚禮就在最近。”
他沒說原因,也沒說和誰。
這若是放在以往,自小到大的朋友本來心裡有人這麼多年,卻突然要結婚了,之前還毫無跡象,就算是不好奇,他也會坐下來,好好和人談一談、問一問,關心一下。
可偏生他此刻,最聽不得的便是“結婚”這兩個字。
這讓他想起先前趙嶸讓他摘下戒指的時候那句——“我還可能和彆人戀愛、結婚”。
這兩個字變得十分刺耳起來。
於是他隻是收斂了神色,離開前說:“祝你新婚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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