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一章10月24早上9點更新的,10:30修過,勞煩剛才9點到十點半看過的寶貝重新看一遍,抱歉,鞠躬,)
趙嶸一個人在家悠哉悠哉地收拾了一上午。
期間徐信和方卓群都來問過他要不要幫忙,他拒絕了。他如果當真要幫忙,花錢找個搬家公司就行,隻是他不喜歡。
他是一個小東西很多的人,以前和喬南期一起住,什麼東西都擺不出來,這個習慣壓抑了很久,以至於這幾個月搬回自己家之後變本加厲,家裡被他塞得滿滿當當的。這種情況,彆人來給他收拾,反倒容易幫倒忙,而且他自己也挺享受這種即將回到穿書前的家鄉落地生根前收拾東西的感覺,乾脆自己來,什麼時候收拾完什麼時候走。
於是他就這般一邊聽著音樂,一邊收拾著東西,悠哉悠哉地過了一個上午。
吃完午飯,趙嶸去了一趟療養院。
可惜趙茗今天不清醒。
外麵已經是大冷的天,趙茗又發著病,看護把人安置在床上躺著。趙嶸來的時候,趙茗正閉著眼,不知是睡著還是渾渾噩噩著。
他不敢吵著趙茗,隻好輕輕地和趙茗說了聲:“媽,我要辦的事情已經辦成了,等手續做好,我們過段時間就離開。”
趙茗這病坐飛機有一定風險,萬一在飛機上發病很嚴重根本來不及處理。他去聯係療養院那邊的人,買了一輛可以放一些急用器械的車。一直照顧趙茗的看護是療養院這邊的工作人員,家裡所有人都在楊城,不願跟著趙嶸找,趙嶸又花了點時間,留了些要求,讓徐信這幾天幫他找一個路上能跟著陪護的護工——至於到了竹溪,那邊他早就準備妥帖,不必憂慮。
這麼些瑣碎的事情辦下來,一天居然悄無聲息地過去了。
趙嶸離開療養院時,鐘表上的時針已經逼近四點。
深冬悄無聲息地緩緩爬來,白晝短得很,黃昏眼看就要壓下來。
這幾日天氣太晴,見不著什麼雲,隻有隱隱浮現的金色即將流出。
像是潮漲潮落,又像是無聲的晚鐘長鳴,驚起一陣緩緩上漲的金色漣漪。
他開車進小區的時候,門衛探出頭來:“趙先生,剛才有人找你,你沒來,那位先生好像隨便找了彆的業士進去了。”
“多謝,”趙嶸有些懵,緩緩刹車,“有登記叫什麼嗎?”
“我看看……”
門衛翻了一下來訪記錄,“沒,名字這一欄沒寫。”
“知道了,我進去看看。”
可待他停好車,走到家門口,也沒見什麼人在等著。
他這幾天要辦的事情比較多,有人來找他也有可能,不過這些事情多半都是徐信幫忙聯係。
趙嶸給徐信發了個消息詢問是不是有人來找他,進屋之後打算繼續收拾,通知欄卻彈出了新的消息。
是那個寵物店的小姑娘。
點開消息,映入眼簾的就是年紀最大的那隻貓的照片。
照片光線亮了很多,不像是那種在夜晚拍的了。
沒有文字,隻有一張照片,按照以往的習慣,也許小姑娘人在外麵,網速不好,還有圖片在發。
他隨手點進小姑娘近日的動態看了眼,士頁上,最近的那些照片都隻有他寄養在寵物店的那些貓,沒有其他貓了。
他對這個小姑娘挺有好感。
想到昨天人沒來,他給對方發的電子請柬從頭到尾都沒有入場的記錄,他放下手中的物件,坐到窗邊的地毯上坐了下來,抱著個抱枕,打字道:“謝謝,你把貓抱回家了?”
那頭立刻又彈出來一張發過來的照片。
是另一隻年齡比較小的貓,也被養得肥嘟嘟的,對著鏡頭瞪著圓眼睛,下巴微微揚起,一副等著拍照的人伸手去摸的模樣,看得趙嶸下意識都伸出手,指尖碰到屏幕時才反應過來他摸不到。
真是傻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
那邊像是正在盯著手機,立刻回道:“嗯。”
簡短得不行。
趙嶸本想直接問對方昨天婚禮不來是不是哪裡不方便,可他看著輸入框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便打算等這小姑娘說完再問。
可他等著等著,那聊天框上頭的正在輸入一直在掛著,卻沒有新消息發來。
……這是在打什麼長篇大論?
不對,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長篇大論好說吧?
趙嶸實在不解,也不打算等了,將他編輯好的問題發了過去。
可那邊這個時候卻剛好也終於打好了字,在趙嶸消息發過去的一瞬間,那頭也送來了消息。
兩條分彆來自他們的消息同時冒出聊天框。
趙嶸:“昨天怎麼沒來?是不是哪裡不方便?如果是怕有問題,可能是我唐突了點,不如我直接給你轉錢吧,我隻是想感謝你這麼照顧它們。”
小姑娘:“昨天沒去拿伴手禮,不好意思。”
原來對方剛才在編輯的就是昨天沒來的事情。
趙嶸:“……”
他認認真真地數了一下這句話多少字——包括板板正正的標點符號,一共才十四個字。
十四個字,起碼“正在輸入”了五分鐘。
這小姑娘以前聊天都寡言少語的,不會是因為打字慢吧?
“如果打字不方便,可以給我發語音,我這邊可以聽。”
“不用不好意思,本來就是我想感謝你才邀請你的,沒來就算了。以後它們要是有什麼大筆花銷,儘管聯係我。”
他今天心情好,發完,還拎了個貓咪的表情包發過去。
那邊對他發的這些似乎都沒什麼興趣,此刻打字卻快起來了,不過幾秒居然就回複他:“你今天很開心?”
這麼明顯嗎?
不過他好像,除了昨天婚禮上,有陸星平幫著,情緒裹得比較嚴實以外,其他時候都很容易被彆人看出來心情。
他確實開心,自然不會否認。
“是,因為我即將搬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生活,這兩天在收拾東西。”
那邊突然沒了回音。
也許是不想談論到這種私生活的話題吧。
畢竟對方是個女生,也正常,他可能太開心沒留意分寸了。
他沒太在意,退出和這小姑娘的聊天框,看了一下徐信剛剛給他發來的回複。
今天沒有什麼人會來找他。
趙嶸眉頭微皺。
那門衛說找他的那個人是誰?認識他的都有他的聯係方式,不至於來了一句話不說。
還是個男的……
難不成是那個陳敬年的司機?
那人太長時間沒出現,趙嶸都快鬆懈了。
他打開了之前裝在家門口的那幾個攝像頭,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原先有些戒備的神情化作錯愕。
他在外頭小道上,瞧見了個他不需要仔細辨認都能一眼認出的身影。
趙嶸無奈。
放在幾天前,他要是見到這人又這般在外頭等著他,他興許又會竄起難得的火氣。
但他昨日剛同陸星平聊過,定了此刻的打算的想法,也開始準備搬到竹溪,在楊城的一切都已經到了尾聲,趙嶸似乎提不起脾氣,還頗為平和。
罷了,他都要走了。
他起身,正想走出門,讓喬南期離開,結果手機卻突然響了。
趙嶸看了一下備注,接起來道:“學長,有什麼事嗎?”
-
夏遠途左右張望著。
陸星平把咖啡放在他麵前,直言道:“找趙嶸?”
“這話有歧義,”夏遠途趕忙道,“我又不是為了找趙嶸來的,不像南期——”他話音一頓,“咳,他不是應該要和你一起住了嗎?我就是看看,他好像不在啊,去哪了?”
“在他自己家,應該在收拾東西。你在我工作時間來,再廢話我按照工時給你算錢。”
“……”夏遠途往陸星平身邊挪了挪,做賊心虛般說,“我其實就是……哎,想單獨問問你,老喬這事你怎麼這麼不地道?和趙嶸好上就好上,咱們之前又不是不知道,老喬前段時間才發現喜歡趙嶸,這個當口,現在你們倆就結婚,這不是刺激他嗎?這朋友還當不當了?”
“你覺得我們兩有誰是會因為這種事情不顧體麵的人?”
“……那也確實沒有。”
除非喬南期發瘋。
喬南期確實差點來個不管不顧,隻是意料之外地沒有這麼做。
陸星平換下了昨天的禮服,今天隻穿著一件純灰色的毛衣,戴著眼鏡,隨意地坐在沙發上。
他輕抿了一口剛煮好的熱咖啡,說:“你說這個時候不要刺激南期。那這個當口,和趙嶸有關的事情,哪件不會刺激到他?”
夏遠途微怔。
陸星平此言不虛。
說到底,喬南期前幾天知道婚訊時能那麼死氣沉沉又歇斯底裡,不是因為趙嶸和好朋友在一起,而是因為喬南期突然意識到趙嶸真的已經完全離開,徹底不會回頭。
就算不是陸星平,趙嶸要是喜歡上了彆的人,或者直接斷了喬南期往後所有的可能性,又或者是和當初從喬南期家搬走那樣悄無聲息地藏起來……
喬南期都可能會無法接受。
“我隻是個催化劑而已,”陸星平淡淡道,“催化劑再好用,那也需要基於化學反應。”[1]
話落,他漫無目的晃蕩的目光突然一頓——沙發的角落放著一個錢包,不是他的。
昨晚趙嶸進門之後把脫下的外套掛在沙發上,可能錢包是那個時候從口袋裡漏出來的。
他對夏遠途說:“我先去打個電話。”
“好。”
陸星平拿著手機,走到屋外的陽台上,給趙嶸打了個電話。
“……”
“你錢包落在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