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裡麵響起,伴隨著淺淺的呼吸聲,有一種大提琴一樣醇厚優雅的風韻。
——有一種讓人臣服的感覺。
顧思紋不知道怎麼就把手伸出去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把藥膏抹在了他的小臂上,正微輕輕按揉著那塊兒淤青。
“……你不是特彆喜歡畫畫麼?怎麼還這樣不注意。”薛成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因為體溫的原因藥膏已經化成了水,隨著他用力的動作正不斷的擴大,直到把整個淤青都蓋滿,淤青上有一種水亮亮的感覺。可能是因為藥裡麵添加了薄荷,顧思紋聞著味道就有一種直衝腦門的刺激。
“我有注意,這次是意外。”顧思紋知道他不是責怪自己的意思。
“嗯。”薛成道專注給他揉著手臂,將淤青揉開,他提醒到,“可能會有點兒疼。”
“嗯,我不怕——啊!”話說到一半,顧思紋驚叫出聲,沒想到這力道突然就增加了,感官瞬間就有了反應,生理淚水眨眼間就從眼睛裡麵流了出來,把睫毛潤濕。
藥膏是清涼的,但手指是炙熱的。
微微用力摁上去的動作讓疼痛、麻癢的感覺瞬間鮮明起來,這樣的觸感恰巧維持在一種有些刺激但也可以忍受的程度上,卡在嗓子眼裡的聲音動幾乎要叫出來,可是又因為這力度實在不大,喊出來又有些丟人,所以才遲遲沒有爆發。
顧思紋的鼻尖上凝出了汗珠。<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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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之中,顧思紋看著那緩慢揉動的手指,疼痛的感覺不斷傳來,他知道淤青也將會慢慢消掉,可是真的很疼。
就在他感到呼吸的困難的時候,男人的動作已經接近了尾聲,顧思紋才發現原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屏住了呼吸。
還好,這就結束了。
顧思紋鬆了一口氣——這次是還不熟悉房間的布局才大意,下次一定不能再發生這樣的情況了,再來一次這樣化瘀的操作,他自己絕對承受不起。
此時,男人已經把藥膏收了起來,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他,一言不發。
顧思紋呼出一口氣:“辛苦了。”
薛成道看著他睫毛上的淚珠一動不動:“……”
顧思紋看他還沒走:“怎麼了?”
薛成道微閃,低聲說:“……把襯衫脫了,我拿出去放衣籃裡麵。”
顧思紋聽聞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衣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膏藥弄臟了一塊,也許是衣服一直貼著肌膚的原因,他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到臟了。
顧思紋伸手解開了扣子,男人的眼眸下意識的垂了下去,也不知道在避諱什麼。
等對方把衣服遞過來的時候,男人才發現原來青年的襯衣裡麵還有一件無袖的體恤,不知怎麼,看起來竟然鬆了一口氣。
他默默注視著青年——體恤外麵是兩條被薄薄的肌肉包裹著的手臂,由於手臂的肌膚常年不見陽光,雖然白皙卻不是蒼白的白,是一種帶著肉色的奶白,非常好看,那肌膚此時在臥室燈光的照射下,正往外散發著一種像珍珠一般動人的光澤。
他覺得自己腦子裡麵有什麼東西繃緊了——
好像和他一起睡啊。
男人冷靜的想。
顧思紋看了一眼拿過衣服卻默不作聲的薛成道。
可薛成道還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兩人又都沒有說話,臥室裡麵便陷入了安靜。
該睡覺了,怎麼還不走?
顧思紋有一絲的困惑。
“哥,還有事嗎?”他說。
青年一頭黑色蓬鬆的頭發在頭頂支棱著,麵頰因為憋氣而有一些泛紅,明明已經年近三十了,眼神卻宛若黑色玻璃珠一般清澈,那雙眼睛正望向男人,臉上還帶著催促和茫然。
青年張開嘴叫了聲:“哥?”
男人黑沉沉的眼珠一動,喉嚨滾了滾,嗓子眼擠出了兩個字:
“……晚安。”
得到回應,青年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謝謝,你也晚安。”
“嗯”男人站了起來,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
他拿著還帶著餘溫的襯衣走了出去,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動作自然,腳步沉穩,甚至出去的時候還不忘幫對方把門輕輕的關上了。
大門被關閉,徹底隔絕了門內的景象。
男人一個人被關在外麵。
他站在外麵一動不動,修長緊實的手臂上還拿著帶著體溫襯衣,看起來好像僵住了一樣。
下一秒,男人動作有些急切的把那襯衣舉了起來,也不管上麵還帶著些濕潤的藥膏,就直直的把襯衣送到了自己的眼前,麵無表情的把臉埋了進去——!
他結實的胸膛深深起伏了幾下——!
幾分鐘之後,冷漠的男人從已經有些變涼的白色襯衣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已經關上了的臥室門。
男人的目光沉沉,有一種道不清看不明的神色,想法又開始變幻莫測起來。
“顧思紋……”
空氣中傳來了他的呢喃。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