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女士將小朋友抱出水中,見測量表上的感染值迅速升回4%,忍不住露出失落的表情。
小朋友被抱出水麵,不樂意地扭著身體,含糊不清地叫道:“水...水...”
謝女士抱著兒子重新泡到池中。
四十歲左右的女客人見小朋友看起來一歲多,但表現卻不像一歲多的小朋友,不由含蓄地詢問謝女士,“寶寶的身體是不是不太好?”
謝女士有些狼狽地用力抱著不停想要掙脫媽媽懷抱的兒子,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我兒子語言發育有點遲緩,昨天就是準備去醫院做進一步檢查,結果...”
年長的客人安慰道:“我們在地鐵站內遇見感染者卻能死裡逃生,可以說都是命大有福氣的人,你的兒子也是這樣。”
周蓮建議道:“謝女士你抱著孩子到油燈附近泡澡吧。”
油燈的效果也就旅館被感染者內部知曉,像普通人如謝女士這般是屬於不知情的人之一。
見謝女士一臉不解,做為藍衣安保隊一員的李姐起身走到她身邊,小聲道:“被感染者近距離靠近油燈後身體可能出現疼痛反應,但與此同時感染值會真實下降。”
想了一下同事楊明的反應,她又強調道:“疼痛反應可能很強烈,可身體卻沒有任何內傷和外傷,我們懷疑這是身體毒素製造出來的幻覺,隻為讓人不靠近燈光。”
昨天試驗油燈效果,也隻有楊明對油燈光的反應最大,降低的感染值幅度也是最大的。其餘幾位被感染者雖然對油燈光沒有任何反應,但有一位被感染者如夏盛一般感染值在不知不覺中有下降,雖然下降的幅度很細微隻有0.02%,卻也足以讓人激動了。
謝女士不可置信地看向李姐,在對方真誠鼓勵的眼神下,決定試一試。
而沐浴在油燈之光裡的小朋友很快就感覺身體不舒服,扯著嗓子哭道:“不要,痛痛。”
謝女士雖已知道靠近油燈後兒子可能會出現身體疼痛的症狀,但親眼看著兒子痛的大哭,她心有不忍,準備抱著寶寶離開油燈。
周蓮一抓住謝女士的手,冷靜地說道:“疼痛是一件好事情,說明油燈光對他的效果會很好。更重要的是長痛不如短痛,他還小,說不定有機會可以遠離被感染的人生。”
媽媽看著大哭的兒子,心痛流淚道:“這樣真有用嗎?”
未成年被感染比起成年後被感染,其皮膚腐爛、骨骼變異的異化速度要快許多,而未發育成熟的身體是更難承受被感染後的異變。
因此,每年公布的被感染者死亡率中死亡比例最高的就是0-12歲的兒童,特彆是嬰兒。
水池中避開油燈光的黃天英以過來者身份,安慰道:“小寶寶感覺到痛,就證明油燈起效果了。這時,你就千萬不要把他抱離油燈,因為下次身體再暴露到油燈光中時,他的痛感可能會翻倍了,但降低感染值的效果卻會不如第一次。”
說到這裡,黃天英歎息道:“我
隻恨昨天沒能多逗留在油燈的光裡,現在就算我想讓自己再次靠近燈光,但我的身體和潛意識卻會抗拒它。”
黃天英一邊說一邊伸出手試圖接近油燈的光,然後當光落在手指尖處時,瞬間她感覺指尖有被萬針刺入的穿心痛。
黃天英猛地收回手,全身無力靠在水池邊,搖頭道:“這種感覺真不是人受的。”
另一邊,謝女士最終狠心將兒子身體完全暴露在光中,哭著道:“乖,很快就不痛了。”
“媽媽,痛...”小朋友開始還哭得聲嘶力竭,但幾秒後他就無力哭鬨最後暈厥過去了。
一直關注著測量儀中小朋友感染值情況的李姐,突然高聲叫道:“媽媽可以把寶寶抱過來了。”
謝女士迅速將孩子抱起遠離油燈,然後急切地看著孩子的測量表,心中害怕白光重新回到綠光。
李姐帶著驚歎的表情,將測量儀中小朋友無感染的分析數據展示給媽媽,聲音微顫地說道:“恭喜你的孩子重新回到普通人中。”
媽媽抱著昏迷中的兒子嚎啕大哭,而周圍眾人震驚於寶寶感染值變化一時失聲不語了。
等到大家反應過來後,池裡的氣氛突然變得熱烈激動起來。
唐唐看著發生的一切,雖遺憾油燈光對自己無效,但能看到一位小朋友從深深的泥潭中爬出來重新站回岸上,心中產生無數感慨,暢想著說不定未來醫學大進步,自己也會有機會重新做會普通人。
對於她而言,被感染者有可能因異化變得比普通人更強大,但極高的非正常死亡率和變成異物的可怕,就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是永遠懸在她的頭頂上,一有不慎,屍骨無存相比變成異物都算是好事了。
“我們應該把旅館裡的油燈和燈油全部買走。”周蓮再看向黃天英時,表情雖平靜,但目光卻有點瘋狂。
易蘭小心地詢問黃天英道:“如果用1-10的痛感來分級的話,你昨天和今天的區彆有多大?”
黃天英想了一下,回應道:“如果痛感值10是我承受痛的極限的話,昨天初次靠近油燈時的痛感是8分,昨天第二次試圖靠近油燈的痛感就直接超過10分,至於今天的話...雖然,依然超10分,但好像比昨天第二次弱了一點。”
黃天英拿起感染測量儀,雙擊屬於自己的那個光點,發現感染數據沒有任何變化,顯然今天碰觸油燈之光的那一秒,雖身體感覺到痛,但感染值卻沒有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