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人收拾好自己,準備回家時,天色早已暗了下去。
公司裡其他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翟言從背後虛扶著周昭和,兩人依偎著,親昵地走向停車場。
電梯門剛開,沒想到正碰到了在負一樓等電梯的於天逸。
他一看見翟言,就像被惹怒的公牛一般,頭發都快豎了起來。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他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翟言不想和他糾纏,他現在隻想早點讓臉皮薄的周昭和坐下來休息。
於天逸見他無視自己,伸手攔在電梯出口處,再次質詢:“你故意捧著我,讓我在各個部門出醜,讓所有人都不服我的領導是不是?”
從一開始的研發部,到後來的產品部、運營部、財務部……這一年以來,他哪裡都去了,在哪裡都呆不長。
“調離研發部是因為你肆意打壓人才,引起所有人不滿,後來不都是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翟言冷言道,“在產品部,你嫌棄臟累,所有的事情都擺手不乾;在運營部,你又覺得事情太過瑣碎,沒有實權;去了財務部了,連個報表都看不懂,又嚷嚷著要換地方。這裡是公司,不是你玩樂的地方!”
“我是去做領導的,為什麼要乾那些事情。”於天逸還是梗著脖子嗆聲。
“明明就是你暗中讓人打壓我,故意讓我到處出醜!”
他一開始或許是做得不對,可是等他想好好工作時,卻陡然發現,所有人都在敷衍他。
每個人都隻當是他是來玩玩,隨便應付了,逼他不耐煩後去其他部門。
絕不承認是自己的失敗,於天逸將所有過錯都推到翟言身上。
翟言感覺他這般急著推鍋的樣子真是無比的可笑,他上前一步,逼的於天逸隻得退讓開來。
漆黑的眼眸盯著對方,一字一句道,“打壓你?你還不配讓我出手。”眼裡明明是什麼都沒有的平靜,但更顯得鄙夷。
除了讓上一輩子背叛自己的助理和於天逸相互折磨了一段時間外,翟言還真的沒有做過其他小動作。
他什麼都不必特地去做,隻要他站在那裡,對比之下,就
不會有人對於天逸服氣。
上一世的於天逸和何安然在經過自己的輔導後,雙雙考入名牌大學,畢業後憑著自己的真本事進入了翟氏,這一世,走後門的空降的待遇自然和之前不同。
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底氣責怪他人。
於天逸一時之間竟被他的冷冽震住,在兩人的背影都遠遠消失後才回過神來。
就在剛才,他才和何安然大吵了一架。
何安然不滿他總是跳來跳去不好好工作,他覺得對方不能理解自己。
當時,何安然失望地看著於天逸,語氣滿是疲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折騰了,你看看翟言,他也才剛畢業,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向他學習呢?”
他似乎忘了,於天逸在翟言身邊當助理時,是被他的委屈誑了下來。
不會有人願意自己的男朋友在自己麵前誇其他男人,於天逸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何安然也感覺到自己冒進了,話題一轉,又把自己的委屈擺了出來。
“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你媽媽還是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為什麼你不能成熟一點,撐起我們兩個自己的小家呢。”
他緊緊拉起於天逸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天逸,你知道我看到周昭和和翟言出雙入對有多眼熱嗎?反觀我們兩個,彆說是在你父母麵前了,就算在公司裡,還需要遮遮掩掩。”
於秋春是最了解翟父的人,她知道,翟父那種老古板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任何汙點臟了他的名聲,如果他知道於天逸是同性戀,那後者可能連一分家產也分不到。
所以她嚴令禁止兩人在公司的交往範圍。
“你現在看起來無所欲為,但其實全是仰仗你媽,如果她說不同意我們兩在一起呢,你讓我怎麼辦?”話音未落,眼淚就滴了下來。
於天逸手忙腳亂地幫他擦著眼淚,發誓自己絕對不會負他。
“隻有你自己立起來了,我們兩個才有未來,你好好想想吧。”
他知道於天逸現在在總公司是什麼名聲,想勸他去分公司磨練一段時間,但是於天逸認為那是落荒而逃,是不戰而敗,還想在總公司繼續折騰試試。
兩人大鬨一場,不歡而散。
剛被自己的男朋友指責撐不起家庭,就
看見對方口中的例子甜甜蜜蜜,還被對方羞辱了一番。
於天逸緊緊握住拳頭,惡毒的點子一閃而過。
隨著電梯門的緩緩關閉,他陰沉的表情也一點一點消失。
夜色沉沉,翟言平穩地將車開到住處。
周昭和靜靜地蜷縮在副駕駛上,已經睡的昏昏沉沉。
橘黃色的燈光下,他就像被塗了一層蜜,隻是看著,就覺得甜到不行。
都怪自己太不克製了,翟言輕輕地將他抱下車,朝門口走去。
懷裡的人乖乖地任他作為,蝴蝶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
翟言假裝沒有看見他已經醒了,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行。
路邊的樹影時不時從眼前劃過,周昭和有一絲疑惑,這麼短短的距離,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到。
他躺在溫暖的懷抱中,按耐不住地掀開一點眼皮,悄悄打量這是到了哪裡。
“把你扛去扔了,天天養著也不長肉,全身上下就一點骨頭,太不劃算了。”有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