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聽玉一頓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成了沒有後台一直被人壓迫的小可憐。
在他的描述中,自己大大方方讓出了角色,彆人不領情就算了,還仗勢欺人。他想和對方說清楚,但是對方卻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原來他是表哥呀,那太好了,我一直聯係不到他,無法和他說清這個誤會,現在有了這層關係,應該能夠好好解釋清楚。”
楚聽玉笑得十分如釋重負,將忍辱負重一直被誤會的小白花演得活靈活現。
“他怎麼可以這樣!”林楚聽了一路,差點沒有被假山下的人驚掉下巴。
他額角青筋微微暴起,緊握拳頭,似乎下一秒就要上去撕爛這張顛倒黑白的嘴。
“他明明就知道我是誰,卻裝成現在才知道的樣子,不行,我不能任由他繼續這麼汙蔑彆人。”
林楚眼睛都快冒出火了,隻想立馬下去和他對峙,翟言趕緊攔下了他,不想因為他的衝動破壞所有的計劃。
“若是翟老爺子有一絲懷疑,他自然會向你問清發生了什麼,若是他什麼都不問,就說明他內心早已有了定論,你再怎麼解釋也沒用。”
楚聽玉是他寵了十幾年的孫子,還因為一些難以兩全的事被所有人遷怒,心疼對方的遭遇,翟老爺子近年來對他更是越發憐惜。
林楚一個才剛回國的外孫,和楚聽玉比,簡直就是自不量力。
“可是……”林楚反駁翟言這種解釋無用的理論,“事情該是怎樣就是怎樣,解釋清楚之後對方怎麼想我不管,我就是單純無法容忍有人對我產生誤解時卻不解釋的行為。”
翟言微愣,看著他在燈光照射下熠熠生輝的眼睛,放下了想攔住他的手。
他一直都是堅定的立場主義,認為所有人都有自己預設的立場,偏向自己的,自然會選擇相信自己,不屑於向已經不相信自己的人解釋。
如果他是林楚,若翟老爺子不向自己詢問,自己絕對不會眼巴巴跑去澄清。
可是林楚之所以是林楚,就是他主動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走吧,我帶你下去。”翟言將對方再次抱起,從明亮的假山頂走回黑沉的階梯。
他動作太過突然,等到林
楚反應過來,已經走到了一半。
“你會不會認為我太衝動了。”林楚睜大眼睛也什麼都看不清,隻得頹然地趴在翟言肩上。
“不會。”翟言停住腳步,將他抵在石壁上,在黑暗中和他對視,“我喜歡這樣直接的你。”
想要什麼就去爭取,遇到錯誤就去糾正,活得隨心所欲,無愧於心。
夜風微涼,林楚感覺自己仿佛看見了對方臉上的認真。
他直接忽略自己前麵的定語,把翟言的話化簡成“我喜歡你”。
趴回翟言肩上,他抿唇偷笑,湊到對方耳邊,輕輕說了句:“我也喜歡喜歡我的你。”
假山和後麵的露台看著很近,但其實被水分為了兩個不同的區域,要繞過一條長長的回廊才能抵達。
等到翟言和林楚就要到達露台時,在路上正好碰到臉色十分難看的秦越州。
楚聽玉不知道是吃定他了還是怎樣,居然敢讓他在暗處看了全場,兩套不同的說辭一出,讓秦越州心情複雜到隻想自己靜靜。
“翟總。”秦越州之前被楚聽玉蒙蔽時沒感覺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現在清醒過來,麵對翟言隻覺得心虛。
“秦導不在前廳,怎麼跑到這樣的隱蔽之處來了?”翟言看著他,微微笑道。
“這……”秦越州冷汗直冒,直覺告訴他若是說謊很容易就會被對方看破。
“這邊人少,想來你是迷路到了這裡,卻找不到出去的路。”翟言遞給對方一個台階,“那我和林楚一起送你出去吧。”
秦越州趕緊順著他,表麵上嘻嘻哈哈感謝著,內心實則鬆了一口氣。
翟言安撫扯著自己袖子的林楚,給了他一個眼神,將人往露台處帶去。
秦越州看著離露台越來越近,內心直呼不好,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緊張。
“爺爺,不怪林楚表哥,他又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知道後肯定不會再誤會我了。”還未上台階,楚聽玉撒嬌般的聲音清晰可見。
“哦?我誤會你什麼了?”人還未到,聲音先行,話音剛落,林楚就在楚聽玉不敢置信的眼神中走了出來。
秦越州覷了眼所有人的神色,趕緊屏住呼吸,打定主意做個鋸嘴葫蘆。
“你怎麼來了?”楚聽玉一時失神,尖聲
質問。
“我收到請柬自然出席,倒是你,我可不記得賓客名單裡有你的名字。”
林楚一開始是在賓客名單裡,收到了楚妍送到的請柬,隻是後來因為那些意外,她才將主持的事暫時拜托給了翟言。
“好了,一來就針鋒相對的,我也信了你們兩個確實有些誤會。”翟老爺子笑著打岔,招呼幾人坐下。
他用長輩的姿態打趣,兩小輩本該借坡下驢順勢認錯,但林楚從來就不是順從的人,和翟言相攜坐下,沒有認下那句誤會。
若是在其他地方,楚聽玉絕對是最審時度勢的那個,但是現在是在最寵他的爺爺的身邊,他自視有了靠山,對林楚冷哼一聲,也不搭話。
翟老爺子臉色沉了沉,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茶杯在小茶幾上敲出清脆的一聲。
其他幾人也不回話,此時氣氛有片刻的冷凝。
“剛才我們遠遠聽著,就聽到誤會什麼的,有什麼事,正好大家都在,趕緊說破不就行了。”最後還是翟言開口,率先引出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