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道友看著好生奇怪,麵色黑黃,身形臃腫,手指卻是細細白白的。”
“是嗎?我沒注意,我隻覺得陸師姐果然好脾氣,連這麼古怪的人都相處得來,換做是我,我肯定受不了。”
“會不會是個啞巴?”
“小點聲,說不定她是個高深莫測的大修士,不然陸師姐怎麼偏偏請她來。”
隨著腳步聲的遠去,四個少年走遠了。
我這才抬起手用力戳了戳臉上的麵具:“陸師姐,有點癢……”
“不要亂動。”陸師姐抓住我的手腕,緩緩壓下:“若讓人知曉你擅離幽閉之地,恐怕會非議宗主徇私,你可想讓你師姐為難。”
我搖搖頭。
陸師姐歎了口氣道:“方才那幾個弟子說的話,想必你已經聽得很清楚了,玹嬰此刻就在那座院子裡,你若想親眼見她,隻要在這裡等待,她早晚會出來的。”
“陸師姐。”我反握住陸師姐的手腕,緊盯著她的眼睛:“玹嬰來找自己的爹娘,真的是為了祭劍嗎?”
“你還不肯相信?”
“我……陸師姐,我知道我有錯,我執迷不悟,我冥頑不靈,可
我……我隻是不肯相信從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對我說過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一邊顛三倒四⒉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混亂不清,一邊漸漸畏懼陸師姐直白的目光,下意識的彆開視線,卻無意間看到窗邊銅鏡裡自己的麵孔,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怪誕,好像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另一個人。
我想如今恐怕連母親也不會認得我了。
究竟是誰把我變成這副人人憎惡的模樣。
46.
陸師姐是極好極好的人,眾所周知的好脾氣。
所以即便我已經墮落到被心魔掌控,她也沒有責怪於我,還屢次三番給我機會,向深陷泥潭的我伸出手。
我不能再辜負她。
“各大宗門的修士已經陸續趕到嶺南,隻等下個月宗主出關給嶽師姐助陣,嶽師姐便要帶著春蓬劍來這生死一戰!”
“那玹嬰才剛從鎮魔塔裡逃出來幾個月啊,怎會是嶽師姐的對手,這一戰於嶽師姐而言定是易如反掌。”
“不可掉以輕心,那重葵劍並非尋常法器,它可是才吞掉十八個魔修的畢生修為,便是使出十分之一,也夠嶽師姐招架一番了。”
“那又如何,嶽師姐現下世間最年輕的元嬰修士,且有春蓬劍這等上古神器輔佐,恐怕連宗主也未必能與她相抗衡!”
我在這小茶館裡等待著見玹嬰一麵,陸師姐怕我衝動行事,特意讓這四個少年伴我左右,沒想到他們竟這般能言善道,連我這種喜歡熱鬨的人都有點嫌吵了。
偏他們自己說不夠,還要拉上我這個“啞巴”。
“道友!你平心而論!我們兩個誰說的更有道理!”
“……”
我不答話,他們也不計較,一扭頭又爭執起來。
我伏在窗台上,透過窗縫看著臨街的小院門,想著玹嬰此刻就住在那裡麵,陪著隻在她夢裡出現過的爹娘。
可惜爹爹沒了大胡子,娘親不再穿紅襖子,她的家也已經成了兄嫂的家。
我坐直身,看向那四個少年:“玹嬰都做過什麼壞事?”
他們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嚇到了,過了好半晌其中一個小姑娘才道:“她抓了上百名幼童威脅我們!還要拿自己的親生父母祭劍!”
“聽上去,不夠壞,畢竟這些事她還沒做呢。”
“……”
少年們稚嫩的麵龐上都露出複雜的神情。
他們沒辦法說玹嬰殺魔教教主是壞,也沒法說玹嬰讓魔修祭劍是壞。
可玹嬰實實在在不是一個好人,從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