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闖山門(二)(1 / 2)

那女子緩緩的從樹蔭裡走出來,原本沉靜的綠衣在陽光下逐漸顯現出井天之色,通透如水洗過的藍田穀玉,更映襯的膚若雪,發似墨,眉眼濃鬱,清俊逼人。

鐘知意攥緊手中的流雲傘,一麵警惕的提防,一麵暗自猜測女子的身份。

她心中隱隱感覺,此人多半是問心宗的內門弟子,可問心宗戒律甚多,懲治甚重,門下弟子無不一板一眼,恪守成式,偏此人隻用一根青色緞帶束起半發,發尾隨風而動,頗為淩亂不雅。這就不太像問心宗弟子的做派了。

鐘知意雖張狂自負,但絕不莽撞,她遲疑片刻,將傘收起,很甜蜜友善的笑道:“我是金樽鐘氏鐘知意,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互通了姓名,好歹算你我二人有緣相遇,難得相識,我將這家傳的法器借給閣下,也不至於令家中長輩寒心,閣下以為呢?”

鐘知意嘴上不停,眼上亦不閒,她察覺到,麵前的女子並未隨身攜帶佩劍或法器,甚至瞧不見任何的首飾,垂落在衣袂外的十根手指近乎怪異的乾淨白皙,唯有指尖處透著淺淡自然的一抹血色。

鐘知意正細細端詳著,卻見那人忽然抬起一隻手,手心朝上,兩指並攏,分明不是劍修,偏生捏了一個劍訣。鐘知意微怔,又見她指尖似是輕輕向上一挑,還沒等反應過來,身後背著的流雲傘竟騰空而起,在半空中“歘”的一聲徑自張開,停頓一瞬後便朝著那人飛了過去。

什麼啊!真硬搶!這也行!

鐘知意幾欲崩潰。

流雲傘並非認主的法器,卻認得鐘家血脈,百年來隻有鐘氏一族才能遣動,而今這女子不過隨手一個劍訣就召走了流雲傘,簡直是將金樽鐘氏的百年榮耀都踩在了腳下,鐘知意自知今日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奪走流雲傘,當即縱身一躍,緊緊抓住了傘柄,隨後又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毫不遲疑的朝著她麵中刺去。

鐘知意的反應比鬱潤青想象中要快很多。

看著近在咫尺的利刃,鬱潤青再度催動劍訣,將兩指快速翻轉,流雲傘立即隨著她的動作急促的打了一個旋,而鐘知意手握傘柄不肯放開,被流雲傘狠狠甩了一圈,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可嘴巴仍然不服輸:“王八蛋!你給我等著!!!!”

鬱潤青:“……”

鬱潤青停下了,待鐘知意穩穩當當的落了地,方才笑著說:“小友莫怪,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無意為難你,你隻要將這傘……”

話未說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人聲。

“在那!鐘家人在那!”

“快!我們一起上!”

“今日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讓她再囂張!”

問心宗秘境皆為四方棋局,勝負規則簡單明了,即留在棋盤上的棋子為勝,被提出棋盤的無氣之子為負,一局棋終,唯這兩者,並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爭議。

而眾所周知,棋子分為黑白兩色。

不得已與鐘氏兄妹二人進入同一個秘境的應選者,早

在秘境之外就已然抱成一團,大約有六七十號人?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目標明確且一致——先除鐘氏兄妹,再爭甲乙丙丁。

鬱潤青見狀,微微蹙眉。按說秘境之內是準許拉幫結派的,可這六七十號人,顯然是為著流雲傘才拉幫結派,倘若她此刻奪走流雲傘,於鐘知意而言豈不太不公正了?

說到底,錯在不該出手乾預試煉。

鬱潤青暗暗後悔,然而正欲離去時,那六七十號人已經圍了上來。

鐘知意抱著好不容易奪回來的傘,看著這一圈人,狠狠咬住了牙根,她身後的鐘知聿則額上冒汗,挪步到她身旁,低聲耳語道:“小妹,我看那人修為高深卻並無惡意,她說隻借一日流雲傘,想必不會有假,我們不妨答應她,前提是她幫我們奪得一甲。”

鐘知意瞪他一眼,不再理會,視線又落到鬱潤青身上:“閣下若想趁人之危便儘管來吧!我鐘知意因此落選,傳了出去,丟人的也絕不會是我!”

鬱潤青擺擺手道:“小友彆誤會,我真的無意為難你。”

周圍應選者立即怒目而視:“你是何人!同鐘氏兄妹一夥的不成!”

“那倒也不是……”鬱潤青長歎一聲道:“好了,好了,我走可以嗎。諸位,真不好意思,麻煩借過,多謝多謝。”

鬱潤青說著要走,卻沒有走,不遠不近的尋了一棵不高不矮的樹,盤膝坐到粗壯的樹枝上,垂眸向下觀望。

她方才一離開,鐘知意便二話不說的與那群人動起手來。能進入第二輪試煉的,或多或少有些本事在身上,並不是那麼好對付,鐘知意雖有流雲傘這樣的高階法器,但先前在洞穴內失了十幾支暗箭,使得流雲傘威力大減,要想以寡敵眾委實不易。

可鐘知意也不完全是靠流雲傘才那般目中無人,隻見她將流雲傘向外一甩,那二十四道傘骨頓時化作二十四道芒刃,原本如弓似弩的遠程法器,頃刻間成了柳葉環刀一般的近戰武器,不僅如此,那傘柄抽出,竟是一把軟劍出鞘。

鐘知意一手持流雲傘一手持軟劍,若換做旁人,同時使用這兩件極為有難度的武器,必定是手忙腳亂,狼狽不堪,偏她卻步伐輕盈敏捷,傘快,劍更快,在那群人之間周旋,真有幾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意境。

“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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