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文耀上前一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諸位仙長想知道何不親眼去看看呢。”
單聽這父子倆的話,倒是沒有誇大其詞的成分。
可倘若他們所言句句屬實,這件事就有些古怪了,畢竟能修煉成形且法術高強的妖,如今世間滿打滿算一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已經到了咬緊牙根再熬一熬就能位列仙班的地步,為何會跑到這種小地方來欺壓百姓?
鐘知意這樣一想,忽然對狐仙堡產生了好奇,抬眸看向陸輕舟,陸輕舟注意到她的視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那明日一早我們便去狐仙堡親眼看看。”
大老爺聞言麵露喜色,忙吩咐管事:“快去收拾出兩間上房,預備一桌席麵,讓幾位仙長用過晚飯,在此好生歇息一晚。”緊接著又將白文耀拽到身旁,一張老臉擠著笑,吞吞吐吐道:“仙長,你看犬子……”
陸輕舟看著白文耀,笑意不減,那眼神卻叫白文耀不自覺的站直了。
“你想尋仙問道?”
“是!”
“既然這樣,明日一早便同我們一道去狐仙堡。”
白文耀還沒說什麼,愛子如命的大老爺先擺起手來:“不行不行。”他睜大眼睛對白文耀道:“那狐妖的本事你曉得啊!不許去!”
十七八歲的少年,正不服管教,縱使心裡有幾分怕,叫父母這麼一阻攔,也是膽氣橫生了:“我就要去!”
“不許去!”
“就要去!”
父子倆旁若無人,爭的臉紅脖子粗,管事倒好像習以為常,笑眯眯的引眾人去內院歇息:“總這樣,讓幾位仙長見笑了,幾位仙長這邊請,當心彆淋著雨。”
風雨連廊九曲十八彎,兜兜轉轉就進了一處小院,由廊下進了門。屋內青磚墁地,寬敞明亮,三五個仆婦正在裡麵打掃,乾活非常麻利老練,將這屋子也收拾的十分乾淨整潔。
“幾位仙長今晚就在此歇息吧,屋外總有人候著,要什麼招呼一聲就是了,待會自有小廝把飯菜送來,我就不打擾仙長的清淨了。”管事一邊說一邊帶著仆婦退了出去。
見沒外人了,瑤貞把佩劍放在桌上,躺倒在榻上,伸著懶腰道:“哎呀,終於可以歇一會啦,連著趕了兩天的路,真是要把我累死。”
鬱潤青其實也想躺著,可有陸輕舟在,她總是莫名的拘束,便坐到榻沿上,一聲不吭的喝起茶水。
鐘知意算是個明白人了,一進屋就四下打量,將一桌一椅都看了個齊全,而後對陸輕舟道:“師娘,瑤貞睡覺不老實,正好這東屋是張炕,寬敞,我和瑤貞睡吧,我睡炕頭,她睡炕梢。”
東屋是張炕。鬱潤青往西屋瞥了眼,一下子站起來。她的動作實在太突兀,三人的目光便齊齊落在了她身上。
鬱潤青舔舔嘴唇,臉微微見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的小心思,偏她還很故意的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那我就睡這榻上好了。”
鐘知意雖然是懷揣著一點壞心故意逗鬱潤青,但看她這反應,都不由的有點小愧疚了。
陸輕舟倒是沒多說什麼,隻對鐘知意道:“明早我帶瑤貞去一趟狐仙堡,你們兩個到府衙問問是怎麼一回事,這狐妖身上究竟有沒有人命官司。”
“我覺得狐妖不像殺過人的。”瑤貞坐起身道:“那個管事不是也說,把狐妖告到官府的百姓隻是在床上躺了三年。”
鐘知意道:“是啊,聽他們提起狐妖的口氣,不像那種真正無惡不作的。”
無惡不作……鬱潤青想起鐘知意之前說過的大魔頭玹嬰,不禁蹙起眉頭,按住了心口微涼的劍傷。
而就在這時,有人走到了她跟前。
鬱潤青抬起頭,見陸輕舟一麵和鐘知意說話,一麵遞給她一塊形似平安扣的羊脂玉。
鬱潤青下意識的接過玉,隻覺手心一燙,這塊玉竟然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