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加入火狼……有什麼要求嗎?”
周圍一片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已經放下了手的青年身上,震驚的,不可置信的,嫌惡的,玩味的,然而莫奈對這些視線熟若無睹,他隻是依舊無所謂地笑著——就好像他剛剛隻是多問了一句今天要吃什麼一樣。
而漢克陰沉著臉,他低頭俯視著台下的青年,心中難免產生了些狐疑。這樣擄人的任務他不是第一次完成,以往雖然也有些人選擇成為星盜,但那些都是沒見過血的家夥,招進來也不過是充當炮灰角色。
——但是這次漢克卻能依稀感覺到,他大概是碰到了一個刺頭兒。
按照火狼內部的規定,四至十組在執行任務後吸收進的星盜都歸本組所有,該組的頭目並沒有拒絕的權利,平時收的都是些窩囊廢大家自然也都無所謂,但是一旦遇到刺頭兒,這個問題就變得十分棘手了。
畢竟這也意味著頭目屁股下的椅子可能會坐得不那麼舒坦,一旦哪天鬆了心神,就可能會被一腳踹回原型——這樣的先例並非沒有,第二組的那位可就是這樣成了頭兒的。
漢克審視了對麵的人半晌,隨即拿定了主意,他冷笑了一聲,將兩手交叉環於胸前:“要求自然是有的,隻是我怕你還沒完成就死在了這裡。小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這就不勞您擔心了。”莫奈聳了聳肩如此笑道:“我這個人命硬得很,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掛掉。”
“既然你存心找死,到時候就彆怪老子沒提醒你。”男人陰沉下臉,他頓了頓,繼而說道:“要求很簡單,隻要你能打贏我的三個手下,我就讓你加入我們組。”
站在莫奈身旁的單小菱猛然縮了縮眼眸,她焦急地抬頭向莫奈望去,卻見那人沒有絲毫遲疑地點了點頭,隻輕鬆地回答:“好。”
“這第九組的頭目倒是還有些頭腦。”站在二樓的灰發男人輕笑了一聲如此說道,火狼招炮灰可沒有漢克說的那麼嚴,隻要能見血就行了。漢克此時明顯是想要排除這個潛伏的刺頭兒,也算是有些小聰明——隻是他關注的可不是這個。
男人眯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個抬起雙手讓星盜解開手銬的青年。
粗重的鐵鏈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莫奈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從身旁星盜手中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匕首。他伸出手指在刀鋒上輕輕一抹,便見那泛著寒光的刃上留下了些許鮮紅,不在意地將手指含在口中,莫奈掂了掂手中比自己以前常用短刀要沉上一些的武器,抬眸向台上的人看去:“可以開始了嗎?”
“……”漢克的臉色依舊難看,他在周圍掃視了幾眼,隨手指向一個星盜說道:“你來跟他打一場。”
“是,頭兒!”
莫奈微抬起眸,便見一個精瘦的星盜穿過人群走到了自己麵前,那星盜生得瘦小,看起來並不具備爆發力,但即便如此,莫奈也不敢掉以輕心。
在那個破落的黃沙之地,凡是放鬆警惕的人,早早就被埋葬了。
青年斂起笑容,他微抬起手中的匕首,腳步卻向後退了兩步,他的目光銳利而危險,那些旁觀的俘虜看不出門道,但漢克卻在第一時間就嗅到了青年身上的血腥味。
——那小子殺過人。
臉上的神色變得更加難看,漢克低頭俯視著下方,那上場的星盜並沒有急著上前,像是在等待著對麵的對手因為壓力而露出破綻。
隻是他不動,莫奈卻比他更有耐心,琥珀色眼眸的青年繃緊了自己的身體,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正等待著獵物上勾。
單小菱有些緊張地看著麵前的場景,她不知道莫奈為什麼會選擇成為星盜,但她卻不想這個人死在這裡。她一動不動地睜大著眼眸,唯恐錯過了什麼,長時間的專注使得她的眼睛酸澀不已,就在女孩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之時,視線中的星盜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一直注意著對方的莫奈猛然向旁邊側過身,鋒利的刀鋒斬斷了青年的一縷發絲,還不待發絲落地,莫奈腳下微一用力,便向後方轉過身去。
單小菱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但目光卻依舊控製不住地緊盯著麵前的青年。
揚起的發絲遮住了青年的眼眸,唯獨唇側淩厲的弧度顯得格外清晰,這與單小菱這幾日所認識的莫奈截然不同,那人十分輕易地躲開對方的攻擊,鋒利的匕首於兩人的身前相碰,發出了令人膽顫的清脆聲響。單小菱隻見莫奈伸腳踹向對方不穩的下盤,在星盜的慘叫聲中反手扣住了對方的手腕,黑色的靴子踩在那人的脊背上,他半跪於地,匕首正對著那人的脖頸處。
莫奈麵無表情地抬起眼,對台上的人道:“下一個。”
“……”
單小菱隻愣愣地看著那個全然陌生的青年,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處,看著那青年提著匕首站在前方。她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叫住莫奈,卻又拚命忍了下去。
莫奈表現得遠沒有表麵上那麼風輕雲淡。
他很清楚自己的弱點在哪裡,常年的拾荒者生活令原本就不強壯的身體又虧損了不少,速戰速決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消耗體力的車輪戰隻會讓他越來越乏力。
擊敗第二個星盜時,他的額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沒有露出絲毫的疲色,莫奈隻是隨意地用手抹了抹額頭,便繼續抬眸向上看去。
此時漢克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了。
他沉著臉攥緊拳頭,這次他不再叫人上場,而是高聲叫道:“羅伯特!”
“是,頭兒!”
走出來的是一個足有兩米多高的巨漢,見他出來,周圍的星盜都是一陣騷動,就連一直旁觀的灰發男人都輕挑了挑眉,隻是他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下邊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