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就不再停留在原地。卸去了身後沉重負擔的邵君衍比起之前要更加輕盈而快速,他自樹乾後衝了出來並因此吸引了被阻撓在原地的士兵的注意力,那些身上穿著與他們款式不同軍裝的士兵毫不猶豫地向他扣下扳機,隻是那些原本擊中率就不算太高的子彈對邵君衍來說更是沒有威脅。
在適應了一段時間山林的環境之後,邵君衍很快在眾多障礙中行走得行雲流水,他的逼近顯然讓敵人亂了陣腳,最前列的士兵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隻是他的子彈剛出了槍膛,原本還在自己麵前的邵君衍就突然不見了身形,士兵因此一愣,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隻是還沒等他做些什麼,就被人猛地從背後勾住了脖子。
邵君衍並未多做什麼,他很快放開了這離小隊士兵過近的敵人,便竄向了另一個掩體,那敵人沒倒在他的刀刃之下,卻因為自己同伴誤射的子彈失去了性命,他的身體很快倒在了地上,而這意外身亡並未讓敵人的攻擊停下哪怕一分一毫。
這支敵人的隊伍人數並不算多,他們之間也並未挨得很近,借著身後士兵的掩護,邵君衍熟練地穿梭在這來往子彈裡,並收了不少虛擬士兵的性命,他想要速戰速決,但很快就發現這完全行不通。
敵人的援軍來得比他想的還要快一些。
新來的援軍在人數上足有原先敵人的三倍之多,這些援軍很快形成了一個半圓的圈,似是要將他們都包圍在其中,這個包圍圈的進度因為士兵們射出的子彈而減緩,邵君衍避過了又一顆子彈,他半跪於樹乾之後,抬手飛快地看了一眼地圖。
地圖上的小藍點分成了兩撥,一些小藍點靜止不動,而另外一些則在緩慢移動著,他們距離黃色的任務線已經很近,並且一如自己所料般沒有受到多大的阻攔。
此時邵君衍已經異常疲憊。
這不僅是源於長時間負重潛伏所帶來的體能消耗,也是因為這長時間神經繃緊的精神負擔,不僅僅是他,他所帶領的這支小隊士兵也有些相同的情況。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都不敢讓自己有絲毫鬆懈。
地圖上第一次有藍點消失是在五分鐘之後。
時刻關注著離去士兵動向的邵君衍猛然頓住了就要離開新掩體的身體,那消失的藍點並未是那離去的八個士兵,而是就在自己附近,倒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
有人死了。
於山林中來往穿梭的子彈驚擾了原本寂靜的環境,那些在邵君衍初來時還會歌唱的山鳥已經撲打著翅膀不知去了何處,原本平滑的樹乾上出現了凹凸不平的印記,甚至有樹木因此不堪重負地折裂,令不停息的子彈聲也停頓了片刻。
邵君衍趁著敵人還未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的間隙,一手持著□□向遠方的人扣下扳機,另一手便揮下刀鋒,毫不猶豫地擊向敵人的要害處。
他的一連串動作流暢得讓人難以反應,然而就在邵君衍收回手,準備轉了方向向另一個方向奔跑而去時,他腦中的弦卻突兀地繃緊。
青年原本就要踏在地麵上的腳一用力,硬生生就扭了個方向向一旁傾斜。幾乎是同一時間,他感覺到自己左手傳來撕裂般的疼痛,子彈鑽進了手臂肌肉裡,不用低頭查看邵君衍都能想象出那是怎樣一個狀況。
並未因此而停下自己的步伐,他乾脆地躲進了一旁的樹乾後,給自己掙得了一個反應的時間。
在側過臉時,他微向一旁一瞥,便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站在敵方士兵之後,他麵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的槍躲到掩體後,隻讓邵君衍看到了一雙翠綠的眼眸。
——尼古拉斯。
邵君衍飛快地從身上拿出急救噴劑噴灑在傷口上,那份痛楚儘管有些難忍,卻刺激得原本有些倦怠的神經又再次活躍起來。
嗅著空氣中彌漫的硝煙味,邵君衍心中卻比之前要更加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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