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菱閉上了眼,她知道莫奈沒明白她的意思,但也沒關係了。
“好好休息吧,小菱。”
“好。”深呼吸一口氣,單小菱向後退一步離開對方的懷抱,點了點頭如此作答。她低頭跟在莫奈身旁向前走去,然而還不待他們與那些漢克的心腹擦肩而過,她耳邊就響起了一聲震得耳膜生疼的唾罵:“一定是這小丫頭在裡麵動了手腳!”
第七組的醫師在星盜開口後有些驚訝,他和單小菱同處一室,自然清楚對方沒動什麼手腳,但一來十組與七組本就不睦,二來這也算是給他挽回了點麵子,因此那個男人隻在驚訝片刻之後就選擇閉口不談,但那原本正要走開的年輕頭目卻是在聽到這話後迅速沉下了臉色。
“話從口出,可是要負起責任的,星盜。”在單小菱看不見的上方,莫奈緩緩劃出了笑:“給你們一個善意的提醒,以第七組現在的狀況,你們最好還是學會怎麼夾著尾巴做人為妙。”
“你——!”蜘蛛的出言不遜徹底激怒了第七組的星盜們,其中一人看了他片刻,又掃了掃旁邊低頭不語的單小菱,壓抑下心中怒意諷刺道:“要說夾著尾巴,你這個‘俘虜’才應該好好學學吧?!拋棄自己的同伴主動成為星盜,說到底你也隻是個垃圾,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的!哦……我明白了,是為了你的小情人……”
戛然而止的話在走道中留下餘音,語調愈發輕浮的星盜抽搐著臉看著指向自己的槍口,他憤怒地轉眼與那蜘蛛對視,卻在對視後直覺整個人如同墜入冰窟,連牙齒都不自覺打起了顫。
那不見半點感情的琥珀色眸子,與其說是人類,倒像是要獵食的獸類的眼,隻沉甸甸裝著令人心顫的殺意。
“不是說得挺開心的嗎?怎麼不繼續了?”偽裝的笑容被撕裂得一乾二淨,青年舉槍冰冷地直視著那星盜,旋即一字一頓地開口:“隻是刀槍無眼,若是一時走火也不是沒可能,在這裡殺了你的話恐怕會有點麻煩,不過也沒關係,畢竟——
——我好歹,也算是個頭目吧。”
火狼與屠夫之間難得的正麵交手就這麼在軍部的攪局下散了場,並分彆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了代價。火狼到底和軍部周旋多年,在毫不心疼拋下幾艘星艦後就擺脫了軍部糾纏,但屠夫那頭卻很是狼狽。
原本威風凜凜的艦隊被生物炸彈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被軍部攆得落荒而逃,軍部沒費多少力氣就登上了殘破的星艦,這過程實在太過容易,以至於士兵們無不提高警惕,疑心這裡麵有什麼陷阱,然而事實證明這卻是他們多想了,在看到麵前屍體時吸了口涼氣,士兵直到那時才意識到這已經變成一艘死艦。
“……我們找不到活口,在登艦之後,星艦上所有人均已中毒身亡,他們的屍體分布在星艦不同的位置,每個人死前的裝備與狀態都不同,看來他們事先對此並不知曉。”
軍部在那之後又繼續向遠方追查,很快就在不遠處發現了幾個漏網之魚,但那原本應該無聲無息溜走的飛船卻無力地漂浮在星際中,士兵們前去探查,得到的是與之前同樣的結果。
火狼與屠夫之前動靜太大,軍部無法對此事進行完全封鎖,因此還沒過一天虛擬網絡上就掀起了軒然大波,甚至連火狼的逃脫和屠夫的詭異身死也不知怎麼傳了出去,驚懼之下有人猜測是火狼在對屠夫動了手腳,而這無疑讓人們心頭上名為“火狼”的陰影又重重添了一道。
這樣淒慘的消息,屠夫的首領克拉克自然很快就收到了。沒有理應的沮喪挫敗或是勃然大怒,這個男人嘴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在台下的手下說完話後就取過一邊的帽子按在了頭上。自顧自離開了屠夫的地盤,他看著遠方的鬱鬱蔥蔥,突然間便提起帽子,以與體格完全不符的紳士姿態鞠了個躬。
“感謝你們給了屠夫清理門戶的機會。”扶正帽簷,克拉克·切諾夫沉沉地笑著:“不過雖然派出去的星艦都不是好貨,但怎麼說都是一大筆錢,哦,用的藥也不便宜,所以我打算收取點補償,這一點都不過分吧。”
那日餘波未過,突然有一日爆出的相關消息就引起了更大的風暴,就連平日不怎麼關注時政的老人們也開始關注起了這件事——有一個遊商在網上控訴自己早在屠夫與火狼交手前幾日就發現了火狼的蹤跡,但報告給軍部的消息卻石沉大海,遲遲得不到回複。
【你們該不是收了星盜的錢,於是對那些無惡不作的星盜進行庇護,這樣一來這麼多年的無作為也就說得通了,普通人的性命在你們眼中根本一文不值吧?!】
這樣的事情一發生,就不是依靠軍部封鎖消息能解決的事情了,議政院迅速向軍部最高負責人下發了通告,霍奇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紙張,向來篤定的神情中難得摻上了怒意。緊接著在沉寂一日後,軍部發言人在眾人的聲討聲中首次舉行新聞發布會,對這次的事件進行回應。
但這些邵君衍一概不知曉。
鼻端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被凍成冰渣子,黑色的作戰服上也應景地覆上了一層薄冰,邵君衍小心地放緩呼吸,以免驚擾到不遠處正在追趕獵物的狼群。
——帕裡奇奪旗賽,已經開始數日了。
作者有話要說:見麵前最後一次大少爺視角【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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