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在沙暴來臨時的大規模出巢,食金鱷總不會前去離巢穴太遠的地方。()邵君衍才殺死了那隻食金鱷不久,便隱約可在遠方看到這巨獸在黃沙下行進的軌跡,天邊的飛鳥發著刺耳的鳴叫,像是也想來分一杯羹。
並未多做久留,邵君衍動作利落地用手中的刀切割下食金鱷的一截後肢,便轉身飛快地向那巨石處跑去,突兀陷落的黃沙呈現著s狀的圓弧,背披猙獰鱗甲的巨獸晃了晃自己身上的沙礫,便望向了身旁同伴的屍體。人類的氣息在空氣中已變得淡薄,因此那巨獸隻是尋了片刻,便慢吞吞地低下頭來——張開猙獰巨口在柔軟的肚腹上咬下!
“快走!”
攀上岩石,將那還淌著血未去麟的食金鱷後肢肉放入背包中,邵君衍就如此催促道。陸遠飛皺著眉看著沙地上一條條凹陷下去的痕跡,便垂下槍跟在邵君衍身後退去。
邵君衍一手握著刀,另一手則撈起背包掛在肩上。他動作嫻熟地攀下岩石,隻飛快地掃了眼麵前的沙地,便挑了個方向向前奔去,他偶爾會換個方向,避開身邊不遠處突然冒出的一截長著倒刺的尾尖。
那雙冷澈的黑眸似乎將藏在沙礫底下的食金鱷看得徹底,以至於一路上有驚無險,維爾莉特的手指一直扣在扳機上,甚至沒有按下的機會。
直到行出了一段距離,邵君衍才停了下來,此時天邊還未全亮,因此氣溫還未驟升,而是保持著還算適宜的溫度。沒去管身後一屁股坐在沙地上的人,邵君衍隻是左右望了望,見沒有什麼情況便拉下肩上的背包取下了其中的斷肢,原本正靠站在一旁的維爾莉特見狀皺著眉扭過頭去,倒是陸遠飛饒有興趣地湊了上去。
邵君衍也隻任他看著,他用手中的刀熟練地剝開了其上的鱗甲,並未花費多長時間便令其骨肉分離,這才轉頭向一旁看去。許愷樂見狀也湊了過來,他看著那鮮血淋淋的畫麵,忍不住道:“這得怎麼吃啊?我們在這裡生火?”
“現在可不是悠閒的時候。”
邵君衍隻抬眼看了他一眼,便乾脆將那肉塊切去一塊扔給了措手不及的許愷樂:“吃完就走。”
自上一場戰爭已經過去了很久,相對和平的環境和先進的各式便攜裝備讓服役士兵的條件提高了不少,以至於許愷樂聞言完全愣在了原地。他捏著手中粘膩的肉塊,抽搐著嘴角望著黑發青年。
就連陸遠飛都驚訝地望了他一眼:“生的?”
“我們可不是來這裡度假的。”邵君衍隻冷聲這般說道,將多餘的肉切成片放入生活設備的下方存儲空間中,他便撕咬下嘴邊的鮮肉向前走去,唇邊的鮮血為這個在陸遠飛眼中冷清到極致的人平添了一絲凶煞之氣。
這個人……明明一看就是出身上層的奧羅拉少爺,關鍵時候卻比任何人都要狠。
在心中這般想著,陸遠飛並未糾結太久,就學著邵君衍的樣子向手中的肉塊咬去。許愷樂瞅了他一眼,忍不住道:“喂……你就不擔心有寄生蟲什麼的嗎?”
“這裡又不是現實,擔心這個乾什麼?”陸遠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最遲不過三日我們就回去了,不會讓你吃壞肚子的。”
“就算這麼說……”
許愷樂嘀咕了一聲,隻是他的牢騷沒能抱怨完,就見陸遠飛已抬步跟上了最前頭的邵君衍,維爾莉特環抱著槍支冷著臉跟在他們兩步後,他大喊了一聲喂,見沒人理,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邵君衍平靜地抬手拭去嘴邊的血跡,便見陸遠飛走到了與他並肩之處,道:“我們有偏離路線嗎?”
“沒有。”邵君衍聞言回道:“剛剛那地方就有他們留下的標記,而且這裡的石頭比之前待的地方少一些……可能再走一段就會看到出口。”
“等到了綠洲,也算是行程過半了。”陸遠飛笑著這般說道,這次邵君衍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回他的話,陸遠飛對此也不在意。他回頭看向身後的維爾莉特,那人見他回頭愣了愣,旋即冷哼一聲,便飛快扭過頭去。
這些事情,邵君衍是不在意的。
他隻抬著眸看向遠方,帶著光亮的恒星在麵前的天空上升起,無言為他們指引著方向。儘管跟陸遠飛說他們估計要能看到出口,但這一路上的平靜還是讓他無法消除警戒,甚至他們走得越久,他就越忍不住皺起眉。
行至半程,邵君衍忽然停了下來。
“有人。”他低聲如此說道。
——
“有人過來了!”
瘦高青年正想再眯一會,就被身旁的人推了一把,然後聽到那人在他身邊如此說道:
“我們要不要再來一把?”
“行了行了。”瘦高青年隻不耐煩地這麼說道,隨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們現在的分應該夠了,還浪費這精力做什麼。”
他們一行十個人在這一日中並未停下來休息過,在碰麵之後,他們就商量著該如何拿到高分,而不巧的是瘦高青年對此剛好有研究,便和他們商量出了一套方案。
他心裡清楚自己在體力上不占優勢,但是卻對自己的腦子頗為自得。從進帕裡奇起,他就一直收集資料對這個預備考核做研究,漸漸也摸索出了些規矩。就比如這個係統的評判規則,隻要淘汰了其他預備生,他們也是能取得一定分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