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的門被推開,雪落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封立昕’。其實應該是帶上了那些燒焦人造皮膚的封行朗。
原本這些道具是用來對付想覬覦封氏集團的叔叔封一明的。卻沒想到這些東西還有了另外一個用途:去試探一個圖謀不軌的女人!
因為雪落肯嫁來封家的目的,實在不能跟單純聯係在一起。封行朗還不能確定,這個女人有沒有跟封一明同流合汙到一起。從而試探大哥封立昕的病情,為封一明繼承封氏集團做好前期的鋪墊。
封行朗以私生子的身份被父親封一山領回封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被封老太太扼殺了繼承封氏集團的權利。當然了,封行朗也不會在乎一個封氏集團。
封氏集團最終被同父異母的大哥封立昕繼承。這讓叔叔封一明各種不滿。按照封老太太的遺囑:封一明是封氏集團的第二繼承人。也就是說:封立昕死了,那麼封氏集團就會淪為封一明的囊中之物。
封行朗當然不會讓大哥封立昕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基業落到封一明的手裡。更何況封一明還有害殘封立昕的動機和嫌疑。在追查出真相之前,封行朗必須讓封一明意識到:大哥封立昕的病情並不嚴重!好讓他死了那條想獨吞封氏集團的野心!
要是讓他封行朗驗證出封一明就是加害大哥封立昕的凶手,他一定會六親不認的將叔叔封一明繩之以法。這一點,毫無疑問!
但這卻是封立昕所忌諱的!他實在不想看到封家的人骨肉相殘!
“立昕?”
看到輪椅上的男人,雪落鼻間一酸,雙眸頓時紅潤了。相比較於第一次的恐慌和驚悚,再次麵對被大火燒得疤痕滿布的‘丈夫’封立昕時,她便不那麼害怕了。
深深的同情和憐憫,讓雪落跟眼前這個輪椅上的男人有了同病相憐的共鳴。
女人這聲軟柔到骨子裡的輕喃,讓封行朗莫名的微怔,卻不知如何作答女人的溫情。
雪落將手裡的晚餐托盤放在了一旁的矮櫃上,輕步挪了過來,半跪在了輪椅前。她將封行朗那隻疤痕滿布的手托在了自己的雙手掌心裡。依舊猙獰,依舊恐怖,可雪落卻不再畏懼。
“立昕,對不起啊……結婚那天晚上,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下的。”雪落將自己的臉慢慢的貼在封行朗那疤痕猙獰的手背上,柔聲細問:“這些傷疤還疼嗎?”
封行朗僵了一下,似乎覺得自己一顆堅冷的心,被泡進了咕嚕嚕冒著氣泡的溫泉水裡,不似從前那麼悲劣仇恨,像是被熨燙了似的,有溫溫的暖流淌過。
“立昕,相信我,我會把你照顧好!好好跟你過日子……”雪落將頭枕在封行朗的勁腿上,宛如一隻溫順又乖巧的貓兒一般。跟在封行朗麵前的伶牙俐齒判若兩人。
緩緩的,似著魔了一樣,封行朗竟然攤開了自己的手,輕輕的撫上了雪落黑亮柔順的長發。彆樣的溫情,在兩個彼此淒意的心靈間傳遞著。潔淨得不染一絲塵埃。
“雪落,”因為在聲帶處貼上了變聲器,封行朗的聲調很滄桑,“是不是行朗欺負你了?”
雪落微微一怔,有些糾結的輕蠕了幾下紅唇,終究還是言不由衷的說道:“沒……沒有!行朗他……挺尊重我這個嫂子的。”
這隻是雪落內心的真實向往,與事實無關。
亦或者,她真心不想讓他們兄弟之間手足之情受到破壞。
看著女人不經意間滾落在臉頰上的委屈淚水,封行朗就這麼自然而然的伸手過去,用並不光滑的手指指腹撫去了女人臉頰上的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