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嬸有些不敢相信原本白淨清甜的太太雪落,怎麼落得像非洲難民似的模樣。
這一刻的雪落,著實狼狽:先不說那滿頭亂糟糟的頭發,就這汙濁斑斑的衣物,實在跟本該優雅華貴的封家太太相距甚遠。
“獻愛心獻的!”封行朗冷幽默一聲。
竟然跟左安岩跑去石郫縣那種貧瘠又荒涼的地方,真虧得她林雪落夠膽夠勇氣!
“哎呦太太,您這是去了哪裡啊?看把自己給苦的……”安嬸著實心疼。
突然,安嬸又驚呼一聲,“太太,你這嘴巴上怎麼有血的啊?傷著哪裡沒有?”
“那血是我的!喝了我的血,還嫌口味兒不好,又被她吐出來了!”
似乎女人的平安歸來,讓封行朗這幾天緊蹙的眉宇也舒展了開來。
明明是關心的,明明是在乎的,可他表達出來的,卻又成了另類的責備。
一看到二少爺封行朗被咬得牙印和血痕斑斑的手腕,安嬸又開始了她那泛濫的母愛寵溺。
“老莫……老莫,快去拿醫藥箱,二少爺的手腕受傷了。被咬了好大一口。”
而莫管家早在下車之後,便從書房裡利索的取回了醫藥箱。
“太太啊,你再怎麼的生氣鬨脾氣,也不能老咬二少爺的手臂啊!那得多疼呢!以後可彆再咬了啊。”安嬸心疼得淚眼朦朧的。
他封行朗挨咬,整個封家上下都忙成一團;可她林雪落受辱,甚至於懷著小乖被這個戾氣的男人丟下台階丟進雨幕中時,怎麼沒見安嬸這般批評教育他封行朗啊!
一個個都是偏心眼!
“雪落?怎麼成這樣了?”
封立昕被金醫師從樓上推了下來,便看到灰頭土臉的雪落,看起來著實楚楚可憐。
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雪落越發覺得封立昕的用心良苦。
為了自己的寶貝弟弟在他臨終之後有人照顧,他慌不擇人的將她林雪落娶回了封家……
雪落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埋怨封立昕呢,還是感激他!
雪落走到封立昕的輪椅邊,半蹲著身體與他平視。
一時間,雪落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封立昕。
還是親切的叫他‘立昕’嗎?
可雪落已經知道自己是他法律上的弟媳。儘管封行朗並不承認她是他的妻子!
叫‘立昕’,實在是太過不尊重,也太過親切了。
原本,雪落是應該跟著封行朗一起叫封立昕‘大哥’的,可雪落實在是叫不出口。
不是她不想叫,而是有人不願意聽到她這麼稱呼封立昕大哥吧。
“我去石郫縣給山區的孩子們送福利院多餘下來的社會捐贈物資了!”
“石郫縣?挺遠的呢!好像是高原和山區的交界地。”封立昕應了一聲。
“是呢!我還在窯洞裡住了小半天。挺暖和的,就是裡麵的味兒有些嗆人。不過那邊的人可純樸了!尤其是小孩子……”
雪落一邊說著,一邊替封立昕將擋風的毯子掖好。
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雪落跟封立昕似乎有聊不完的話題。
可不和諧的因數突兀的乍現。
“你跟我哥有什麼可聊的!留著晚上說給我聽!”
封行朗健步過來,將半匍匐在封立昕輪椅邊的雪落撈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