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可以肯定,叢剛一定在健身房裡。
叢剛,是封行朗給他後來所起的名字。還給他重新申請到了香港籍。至於叢剛之前叫什麼,又是什麼人,封行朗並不是很了解!
叢剛的過去,封行朗並不關心!他隻在意叢剛跟了他以後的行蹤。
健身房裡,除了一些器材,還有一個圓形的浴池。一半在地麵上,一半沉到了地下室中。
應該是藥用浴池。裡麵正散發著濃烈的中草藥味兒。還有絲絲縷縷的熏蒸熱氣。
封行朗邁上台階,凝眸盯看著一平如鏡的褐色水麵。
暗沉的水麵,看不出水下的情況。但封行朗知道:要保持水麵上水位的一平如鏡,至少水下的人已經憋足了三四分鐘的氣,才能讓水麵平靜下來。
普通人在水下憋氣上三到四分鐘,已經算是訓練有素了;而叢剛卻是一個重傷剛愈的病患。
封行朗就這麼靜立在中草藥池邊,微眯著眼眸盯看著水下的動靜,很有耐心。
又過了兩三分鐘後,水下有了動靜,一個精健的體魄從水下躍身而出。
一張剛毅的臉龐浮出了水麵。是叢剛!
從池邊撈過一條毛巾,叢剛將自己臉上殘留的中草藥擦拭而去。
“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就從醫院裡跑出來了?死在這裡變成乾屍都沒人會知道!”
見叢剛沒有要從中草藥池裡出來的意思,封行朗便在浴池的邊沿上坐了一下。
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不會太短,封行朗點上一支煙,不緊不慢的香吐著。煙霧繚繞後的俊臉,一派不明朗的憂鬱之意。
“你已經知道了那條大魚的身份了,為什麼不肯告訴我?”
原來,今晚封行朗是來威逼的。醫院的病房裡沒有打鬥的痕跡,那叢剛就一定是自己跑出來的。
既然他都能自己跑人了,那他的傷情應該是得到了一定的控製。
所以,等得有些煩躁的封行朗,便主動過來這裡跟叢剛威逼出結果。
“我不知道!”
叢剛淡淡的淺應一聲。很乾脆,不拖泥帶水。
封行朗的俊顏在慢慢的扭曲,他深吸一口煙,讓辛辣的煙氣在肺部和呼吸道裡蔓延,然後才緩緩的噴吐出來。
他側過身去,緊盯著叢剛那張剛毅且棱角分明的臉龐,嘶聲一字一頓的低喃。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這種恐嚇的手段,用來對付葉時年,向來都是行之有效的。可用來對付頑固不化的叢剛,似乎就單薄了一些。
叢剛沒有‘聽話’的重說,而是將毛巾覆蓋在了自己的臉上,不想再跟封行朗多言。
叢剛身上的傷,並沒有痊愈。他隻不過是碳水化合物的人,不是萬能的神,亦不是永不死的鬼。
叢剛的沉默,讓封行朗內心積聚的怒意越來越大。他不是受不了叢剛的怠慢,而是實在等不及想替大哥封立昕報仇雪恨。
骨節分明的指間,點燃的煙繚繞著一縷煙氣,拂在封行朗的俊臉上,更為霾意。
緩緩的,封行朗掐斷了指間的煙,然後在自己的勁臂上積聚試圖攻擊的力道。
封行朗練過格鬥術,可以稱得上是專業水準。但在叢剛這個以格鬥為職業為謀生手段的極惡之人麵前,似乎就黯然了。
“彆試了……你打不過我的!”
叢剛慢悠悠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