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吧!”叢剛溫聲道。
見叢剛不回答自己,封行朗也沒有接著問。
反正自己都已經是見孫的人了,即便真要暴病身亡,也死得值了。
於是,封行朗聽從了叢剛的話,乖乖的坐在了大班椅上,然後就這麼仰視著在他身邊忙碌著的叢剛。
應該是擔心螺旋玻璃管裡的藍色藥劑太涼了,叢剛將它捏在自己的掌心裡捂了一會兒。
“癌症?血液病?神經元症?”
封行朗微微籲了口氣,“不想告訴我是吧?那你直接說,我還能活多少天吧?”
叢剛並沒有作答封行朗,而是扯開了他的襯衣,露出上臂三角肌。
“五年?一年?六個月?三個月?”
見叢剛還是沒有作答他的意思,封行朗微微蹙眉,“不會隻剩下幾天時間了吧?夠我寫遺囑麼?”
“想死?美得你!”
叢剛淡出了一個溫和的輕淺笑意,“時間會有點兒長,你忍著點兒。”
一個小時前,叢剛給自己的紮的那針在幾秒之內完成了,感覺全身的血管有些暴起,便決定給封行朗緩慢的推注藥劑。
針頭紮進封行朗的上臂三角肌裡,他隻是輕蹙了一下眉宇,卻沒有任何的反抗。
因為他相信叢剛!
那是用生命、用血肉換來的信任!
再則,叢剛真想要他的命,實在是太過輕而易舉了。
就憑他神出鬼沒的能力,或者是給他的飯菜裡下點兒東西,就算他封行朗有九條命,也不夠叢剛搞死他的!
叢剛做好了封行朗會反抗的準備;卻沒想到封行朗竟然如此的‘聽話’和‘配合’。
他就這麼靜靜的仰視著給自己紮著針的叢剛,不言也不語。
封行朗坐著,叢剛站著;從封行朗的視角,可以看到叢剛的喉結、下巴,還有那張剛毅的臉龐。
“這麼配合呢?”
叢剛用手指輕輕的撫蹭著封行朗被紮針的上臂三角肌,那樣可以讓這塊肌肉處於更放鬆的狀態。
“老子的命,是你從河屯手裡救回來的,還有那個塞雷斯托……如果你想要,就拿去吧!”
因為封行朗清楚:叢剛千裡迢迢的親自去了一趟默爾頓家族,就為拿一支毒藥回來滅他?
哪兒用得著那麼麻煩啊!
“這麼誠懇呢?”
叢剛淡淡一笑,附身過來細看封行朗上臂三角肌的狀況。
“蟲子,如果老子真要暴病生亡,能不能拉上你當墊背的?”
封行朗微微籲了口氣,“老婆孩子舍不得,想想也隻能舍得把你拉上了!”
“好,依你了!”
叢剛竟然答應了封行朗這樣的無理要求。
“毛蟲子,你答應得如此的爽快,是不是覺得老子根本弄不死你?”封行朗哼聲。
“雖然你打不過我,但你可以用言語氣死我啊!”
叢剛溫清清的笑了笑。
他本以為,以封行朗的桀驁不馴,肯定不會讓他隨便給他紮藥劑的。卻沒想封行朗卻出奇的‘聽話’。
於是,叢剛便放慢了推注的速度,那樣會讓封行朗更為舒適一些。
“蟲子,以我們倆的交情,你就直接說吧……我究竟得了什麼病?也好讓我死得瞑目!”
封行朗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是有病的。不然叢剛不會說為了自己的健康,千裡迢迢趕去了默爾頓家族一趟。
“這麼怕死呢?”叢剛溫聲。
藥劑已經推注了二分之一,封行朗一直很配合。
“彆怕我受不了!我要真受不了,不是還可以把你拉上當墊背的嘛!”
封行朗想用平緩的語調套出叢剛的話。
雖說,他還沒能從叢剛的麵部表情得出任何的蛛絲馬跡來。
因為叢剛一直都是這麼‘假麵’,所以還真不太好判斷。
“所以說,你完全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叢剛安慰著一直想套他話的封行朗,“即便是死,不是還有我給你當墊背嘛!”
“毛蟲子,要不,你帶我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封行朗微眯起了眼,“你彆誤診了,然後給我亂用藥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放心,你身上的毛病,我比醫生清楚多了!”叢剛淡淡道。
“真不打算告訴我?”
封行朗蹙眉,裝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一會兒會兒告訴你的!放鬆點兒,有我在,你死不了!”
叢剛像哄孩子一樣,把剩餘的藥劑順利的推注進封行朗的上臂三角肌裡。
見叢剛不打算說,封行朗也懶得問了。
因為他對叢剛的信任,已經不需要用言語去駁斥什麼了。
即便叢剛真想要他的命,他也認!
封行朗的目光落在另外一支已經空了的針劑上,“誰用了?不會是你吧?”
“嗯,我用的!給你當了回小白鼠!”叢剛溫聲道。
“毛蟲子,這東西是你從菲恩那裡拿的?還是從他巫婆媽阿裡婭手裡拿的?”封行朗警聲問。“有區彆嗎?”叢剛淡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