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田聽說自己的腿能治好,心中自是大喜,但轉而又皺了眉頭,試探的問,“那這個診金……”
華紅升知道他擔心什麼,說道:“不必了,我這次外出就是為了義診,不收錢。”
劉保田的兒子聞言,當即給華紅升跪下了,感激涕零的叩頭,“多謝華大夫救命之恩……”
夏粼看著那劉家父子好像重獲新生一般的喜悅和激動,她在一瞬間好像有點理解華紅升了。
這就是他的追求,高尚的我無法高攀,但還是令人不得不敬重。
他就是天上的天使,而我,隻不過是個自私自利,貪財好色的凡夫俗子。
唉,我與他的距離,便是這天與地的距離。不知道那個傳聞中秀外慧中的唐家小姐,會不會與他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般配呢?
“你去附近城裡照這方子開一副麻醉藥。”夏粼正兀自哀傷,華紅升將一張開好的方子遞了過來。
夏粼遲鈍的接了方子,“最近的城鎮在哪兒啊?”
劉保田趕緊指使兒子,“兒子,快回家把牛套上,送華娘子進城。”
“誒,我這就去。”
劉家小子回家套牛車,不大的功夫牽了牛車回來,拉著夏粼往城裡趕。
路上,她和這小夥子沒事閒聊,了解到一些關於洪得富的事。得知他是一方惡霸,家裡的田產大多都是巧取豪奪而來。更讓人生氣的是,他對淪為佃戶的那些村民,可謂是極度盤剝,想儘各種毒計讓這些村人跟他借高利貸,然後利滾利永遠還不了,這樣,這些人子子孫孫都得受他的控製。洪得富是不把人抽皮扒骨,連死都不能讓好死。
夏粼聽了氣的咬牙切齒,後悔剛才沒有給那姓洪的放點兒毒。
到了離清河村最近的鎮子上,因為牛車在小鎮街道穿行不大方便,所以夏粼讓劉家兒子看著牛車,自己跑進城中,找藥鋪買藥。
穿過兩條街的時候,夏粼終於看見一家醫館,拿著藥方前去抓藥。
快到門口的時候,她竟看見了洪得富迎麵而來。她趕緊躲到一根柱子後頭,暗中窺視他的舉動。
“爺,那姓劉的腿要真好了,他們家的地,不就不賣了
嗎?”洪得富身邊的跟班道。
洪得富一臉不屑,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哼,也不知打哪兒出來個管閒事的,還義診?幫那些窮酸有什麼用?”
另一跟班道:“老爺您等這塊地,可已經等了很久啦。千萬彆因為這赤腳大夫給耽誤了。”
洪得富一臉猙獰,“不賣地就想治好腿。哼,他做夢!想治腿?我讓他連命都搭進去。”
跟班一聽,來了精神,“爺,您有辦法啦!?”
洪得富舔舔後槽牙,“你們後來不是偷聽見,他沒帶麻醉藥嗎?既然沒帶,肯定要進城買。這城裡就這麼一家藥房,那掌櫃的跟爺熟的很,隻要我去囑咐兩句,到時候,麻藥變毒藥……,哼哼哼!”
一串陰險的笑聲,夏粼渾身一激靈。
得虧我聽見了,不然,華紅升豈不是要吃上人命官司了?
跟班們附和著大笑,“要是姓劉的死了,留下他兒子和他女人,想不賣地也不行。”
“還有那個什麼赤腳大夫,到時候治死人,看他還吹不吹牛?”
說完,洪得富領著跟班們走進了前邊的醫館。
夏粼急得咬唇,聽他話裡的意思是,他和這醫館掌櫃的有交情,萬一他真在藥裡動了手腳,那可是要命的。
怎麼辦?
正自琢磨,洪得富已經得意洋洋的從醫館出來了。看那神氣活現的樣子,應該是和醫館掌櫃已經達成了某些惡毒的交易。
真可氣!
這種人也沒人管管?
這時,洪得富剛好朝她這邊走來,夏粼眼珠一轉,從身後的土牆上摳下一把土,往自己身上撒了些,剩下的就像麵粉一樣裹了滿手的土。待洪得富靠近時,她忽然站了出來,叉腰攔住他的去路。
洪得富開始詫異,沒想到這鎮子上居然還有人敢擋他的路。仔細這麼一看,他認出來了,“喲,這不是清河村裡,那個大夫的娘子嗎?”
旁邊跟班兒們連連點頭,“是她,是她……”
洪得富色眯眯的在夏粼身上來回打量,“嘿嘿,怎麼這麼巧啊?莫非……,這就叫緣分?”他伸出肥厚的手掌便往夏粼下巴上摸。
夏粼身子一閃,避開他的騷擾,然後笑道:“可不是,還真是意想不到的巧呢……”
洪得富看她對自
己笑,不禁心神蕩漾,向前湊了幾步,“小娘子不在你相公身邊呆著,怎麼獨自跑到這兒來了?喲……”湊近了,還聞到一股土味兒,他上下再打量,“怎麼還弄得滿身是土啊?要不要……我替娘子撣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