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粼一頭霧水,“呃,這不是大夫的秘方嗎?”
華紅升神情未變,淡淡的道:“這方子很簡單,不是什麼秘密。其中主要有紅糖,紅棗,枸杞,薑……”
夏粼越聽越覺得耳熟,這個方子……
“若症狀嚴重,可加當歸,若不喜紅糖的味道,可加些玫瑰花瓣掩蓋其味。此方可驅體寒,補氣血,治療女子月經不調。”
夏粼:???
“你……”
見她吃驚的神態,華紅升從凳子上起身,緩步走到她麵前,伸手捏住她下巴上的白胡子,輕輕一扯,一把胡子就這麼掉了。
“噝!疼。”
胡子粘的挺緊,撕下來多少還是會有點疼的。
“該玩兒夠了吧?”華紅升此刻的眼神深沉而複雜,有著長輩斥責的樣子,卻又多少帶著一絲委屈。“你想騙我到什麼時候?”
夏粼捂著下巴,滿臉羞憤。
這個家夥,原來早在車上就認出我了,居然還在這兒裝模作樣,說什麼那是下火.藥。最糟糕的是,我居然還在他眼前演戲,自稱什麼“老朽”?真是要多丟人有多丟人。
氣死我了。
“你還好意思質問我?你不也一直在騙我嗎?騙我喝什麼去火的藥?還管我叫老丈?”
“我隻是想陪著你而已。”華紅升語氣中幽幽帶著孤獨的感覺。
他這是什麼眼神?
夏粼看著這眼神,生氣卻又無法發作。
居然還一臉無辜?
想想這些天,這家夥揣著明白裝糊塗,早在馬車上,他不僅認出我,八成還看出我要來大姨媽,然後就各種玩兒?還問我玩兒夠了沒?真是氣死我了。
“哼!我才不陪你玩兒呢。”
夏粼賭氣一把搶過胡子,衝出了房門,直衝進自己的房間,華紅升沒想到她竟反應這麼大,被搶走胡子的手一直懸在半空,好像木頭戳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聽見身後那“砰”的關門聲。
他看著對麵緊閉的房門,無奈歎了口氣,唉,怎麼就這麼難呢?就不肯聽我多說一句話嗎?
看著夏粼黑暗的房間,他沒有去打擾,而是關上了房門。
初秋的夜,涼風席席,夏粼背靠大門,無力的蹲在地上。房裡一片昏暗,她沒有點燈。
他一早認出了我,沒有報官,也沒有報仇,他從未懷疑過我是毒女。
那麼,他來找我,真的像他所說,是想接我回去?接著做他娘子?
想到這裡,她忽然心跳,那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但轉念她就否定了自己那一瞬間的念頭。
和他在一起的,是唐冰清才對……
她把頭埋進雙膝之間,在短暫的沉默後,她猛的抬起頭,深吸一口氣,“我要振作!反正現在有錢了,今晚我就走。這回,我可沒說我要去哪兒,看你還怎麼找?”
熬到半夜,夏粼披上衣服,重新把胡子粘上,然後摸黑走出房門,在確認院子裡沒人後,走了出去。
到院門口時,她回頭又看了眼華紅升的房間,房門緊閉,裡麵悄無聲息。
“永彆了,希望你以後幸福。”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
杜家宅子不算很大,從內院到後院夏粼走得很順利,直到過了廚房都沒見到一個守夜的。
“奇怪,杜家不用防賊嗎?……”
正自疑惑,她忽然發現後門門口處好像有人影晃動。
不會這麼巧吧,真有賊進來了?
夏粼躡手躡腳的躲到靠近門口的一棵槐樹後,然後露出半個腦袋朝那人影窺視。
還是兩個賊?
月光幽暗,看不清人臉,但可以看出,有兩個人,還是一男一女。
雌雄雙煞啊,這怎麼辦?
乾脆不管,反正自己和杜家沒有任何關係,可是,想我好歹也是個熱血美少女,見死不救這種事,我做不出來。要麼就大喊一聲跑回去叫人,不過這樣一來,她開溜的計劃可能會曝光,甚至被識破。更有可能,剛喊一聲,就被這倆滅了口,那倒也好,不用再過逃亡的生活了……
夏粼正自糾結,她好像聽見門口二人的說話,她趕緊側耳傾聽,可那聲音像蚊子嗡嗡,什麼也聽不清。
這時,一陣夜風吹過,吹散了遮在月亮上的墨雲,月光灑落,登時照亮了門前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