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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
驛站門前,陳武驅車,押送夏粼的馬車駛離驛站,也漸漸駛出華紅升的視線。他忍不住追了幾步,在將要出驛站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住了。
夏粼隔著車簾可以看到身後的光景,華紅升並沒有在驛站門前出現。
她的心涼了。
是啊,終究還是不能在一起。
她屈起雙腿,用被綁的雙臂套在腿上,又把頭埋進膝蓋裡。
坐在他旁邊到沈訣側目注視,發現她後背不時顫動,隱隱抽泣。
“嗬,要不是這麼多的證據都指向你,我可真不敢相信你就是毒女。膽小又怕事,還多情。居然為一個錯嫁的男人偷偷哭泣?有點兒意思。”
對沈訣的冷漠和嘲笑,夏粼感到反感。掛著兩行眼淚,抬頭對他怒視,“我要是毒女,那天在客棧就直接下毒毒死你這沒人性的,還用什麼蒙汗藥?”
沈訣不屑一顧,扯著嘲弄到嘴角,“你不是已經和華紅升承認了身份嗎?現在又想否認了?”
“我承認什麼啦?”夏粼未乾的眼睛一翻,“我隻是錯上了花轎,不想再與他有彆的牽扯才那麼說罷了。”
“嗬,巧舌如簧。”
夏粼癟癟嘴,在袖子上蹭乾跟淚,故意調高的聲音,“你們這些鷹犬,我當初就不該心慈手軟,隻扒光了你給你綁床上,真是太便宜你了。”
沈訣一直沒把那天的醜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心腹陳武,他隻知道她是偷了他們頭兒的官服官刀而已。如今一聽,怎麼著?被扒光了?還被綁了?竟然還有這一出?
扒光了……?光到什麼程度呢?
陳武不由得回頭偷瞄沈訣。
沈訣這個氣,你要麼就光明正大的看,他還舒服點兒,這麼被偷瞄,瞄的他身上就像長了虱子一樣難受。
他咬咬牙,忍下這口氣,眼簾一沉,“鷹犬?嗬,我不止是鷹犬,還最喜歡欺男霸女呢。”
夏粼:……
這不是她之前教傻子黑他的話嗎?真被他聽見了。
她脖子一縮,心虛。
“那個,你,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沈訣邪魅的一笑,“既然沈某是欺男霸女之徒,身邊有這麼個美人相伴,怎麼可能什麼都不乾呢?”
夏粼心頭一顫,不覺將身子蜷的更緊,“你,你要乾什麼?”
沈訣故意在她身上打量,“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這個表情,這個神態……
夏粼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
押解夏粼回京,沈訣知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世上有多少人想知道《無字書》裡的秘密,他們這一路上就有多麻煩。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派人將抓獲夏粼獲得《無字書》的事報給了他的上司兼老師彭琨,然後與心腹連夜選擇了一條七拐八繞的路線,打算迂回返京。而且沿途著便服,乘馬車,不行官道行山道,一切行動可謂周密。
這天晚上,馬車在某個密林裡停下。
陳武打開車簾,“大人,此間僻靜,今晚不如就在這兒休息吧。”
沈訣隻透過挑開的車簾向外探了眼,“好。”
夏粼揉揉眼睛,好像剛睡醒的樣子,“這裡有客棧嗎?”
“沒有。”沈訣道。
“沒有?那怎麼休息?”
“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在哪兒都可以休息。”
“啊?!”夏粼一臉懵,“怎麼能露宿在林子裡呢?就算不著涼,也可能會有虎豹豺狼出沒吧?為什麼不找間客棧呢?”
沈訣漠然道:“山裡的客棧,說不好哪間是黑店,倒不如露宿來的安全。再說現在是夏天,露宿,涼快。”
夏粼:……
“你是真不怕喂蚊子啊。”頓了頓,“那飯呢?總得吃飯吧?”
沈訣打開手邊的包袱,從裡麵取出一個放乾吧的饅頭遞給她。
夏粼舉起被綁的雙手,“吃飯能不能先放開我啊?”
“不能。”沈訣把饅頭塞進她手裡,“吃吧。”
說完他就拿著另一個饅頭下車了。
夏粼癟癟嘴,把饅頭放進水裡這麼一咬,差點兒沒把牙給硌掉。
“哇,這是什麼?石頭嗎?這也太硬了,怎麼吃啊!”
夏粼本來心情就不好,又被這石頭一樣硬的饅頭硌到,一賭氣把饅頭丟出了車外。
沈訣差點兒被饅頭打到,腳下一轉,像躲暗器一樣的,躲開了饅頭,然後冷冷的道:“不吃就餓著吧。”
這些錦衣衛,真是沒人性啊。
夏粼衝沈訣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她打心裡恨他,為什麼非要當著華紅升的麵拆穿她的身份?隻要想起華紅升最後決絕的那一句,“不會”,她的心就像刀紮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