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一天了,這點肉就塞塞牙縫好吧。”
吃了五六隻肥鳥,說是塞牙縫?你這牙是不是沒長好?
“沒了。”沈訣把臉一沉,正要從她手裡取走樹棍,這手卻懸在半空不動了。
誒?他發什麼呆?
嘿,他是怕我在樹枝上下毒啊。
夏粼看著他的手,眼珠一動,手腕兒猛的往上一勾,沈訣見狀一個翻身跳下車,才避免被樹枝碰到。
“你乾什麼?”沈訣站定後,警覺質問。
夏粼把樹枝順窗子扔了,鄙視道:“膽子這麼小?嚇死你!”
又被她耍了。
沈訣眼睛一翻,轉身要走,夏粼卻忽然在背後道:“謝謝啊。”
他腳步停頓,勾了勾嘴,“沒什麼,我這也算還你當初的不殺之恩吧。”
不殺之恩?
哦,他說的是客棧那次。
“嗬,要這麼算,你這個堂堂錦衣衛僉事的命也太不值錢了吧?就值幾隻燒焦的小鳥?”
沈訣:……
有點受不了這毒女思維的跳躍力度。
他沒說話,回頭鎖上車門走了。
夏粼吃飽了,有了點精神,便撐起身子,趴到車窗上向外看。
她發現沈訣和陳武一前一後的守著,就跟倆門神似的。尤其是沈訣,就在車窗下,背靠著車軲轆,屈起一條腿,單肘搭在膝蓋上,仰頭靠著車板休息。
夏粼探出頭去,“哎哎!”
沈訣張開眼,他仰著脖子的角度剛剛好與她對視。
月光下,夏粼的臉被映襯的越顯白皙,好像一塊無暇美玉,清透純淨。
他輕輕眨了下眼,“乾什麼?”
夏粼把雙手探出來,“勒的麻了,能不能給我鬆鬆?”
“不行。”沈訣冷漠的一句,又閉上了眼睛。
月光撒落在他臉上,煞白煞白的,讓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臉更顯幾分詭異的恐怖。
夏粼癟著嘴,趕緊把身子縮了回去。
“哇,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人呢?”
“明明五官看著也挺好的呀,為什麼神態卻讓人覺得那麼不友好?凶神一樣,嚇死人,嚇死人。”
“呃!我餓啊!……手好疼!……”夏粼就像幽魂一樣,趴在凳子上碎碎念,“我要自由……”
沈訣隔著車廂板,聽到這些,一臉厭煩。
命都保不住還想自由?
……
伴著夏粼擾人的碎碎念,三人的意識漸漸鬆弛,開始進入夢境,整個樹林也變得更加沉寂。
不知到了幾時,林中忽然一陣風刮過,沈訣猛的張開雙眼。
“唰唰唰……”接連的拔刀出鞘之聲,五個黑衣人,前二後三,已連人帶車團團圍住。
陳武也被驚醒,拔刀與圍在前邊的黑衣人對峙,“你們是什麼人?”
黑衣人隻是一個亮相,什麼也不說,舉刀就殺。
沈訣隻和這些黑衣人過了幾招,就發現他們比上次包圍夏粼的那些要厲害的多,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
雖然這次的黑衣人功夫一流,但不難看出他們的目的卻是一樣的,都是衝車裡夏粼去的。
眼看一人朝車廂板上刺去,沈訣虛晃一招,擺脫包圍他的二人,舉刀直刺車廂外那人。
那負責刺殺夏粼的黑衣人,站在車廂前,一刀戳進車廂板。
“當”的一聲,把熟睡中的夏粼驚醒。她睜眼這麼一瞧。
矮馬!
明晃晃寒森森,半掌長的刀尖兒,險險紮上她的臉,嚇得她一骨碌從凳子上掉了下來。
“怎麼回事?”她趕緊躲到角落,透過車窗簾,可見外麵已經打成一片。“又有人要殺我?”
黑衣人的刀剛戳進車廂內,還沒發力,就覺後腰一股冰涼,他低頭一看,小腹上竟已露出半截鋼刀。
沈訣這一刀紮的夠深,整個給他紮透了。
黑衣人一看,身上讓人戳了個窟窿,血流如注。
血流成這個樣子,還打個什麼勁?黑衣人自暴自棄,當時倒地不乾了。
五個刺客死了一個,沈訣轉身對身後兩個拉開架勢,露出了嘲諷挑釁的笑容。
二刺客相視一眼,一起朝沈訣殺來。
沈訣對付這倆並不輕鬆,可以說是不相上下,這麼打鬥下去,拚的根本就是體力,並不占上風。唯一的勝算,就是另一邊的陳武能儘快解決那兩個其中一個。然而幾十回合之後,就聽陳武一聲喊,被黑衣人一刀砍上了右臂。
沈訣一看,知道這下糟了。
果然,陳武受傷被其中一黑衣人一腳踢飛,正撞在樹上當時暈了過去。
那兩個刺客騰出手來,沒管沈訣,反而直接跳上馬車。
壞了!
沈訣見狀不顧兩邊刀斧,衝到車尾,抬腿一腳踢碎了車廂後門板,在那兩個刺客衝進車廂的同時,他從後一把扯住夏粼的胳膊,愣將她從車上拖了下來。
“哎喲!”夏粼被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屁股生疼。
雖然疼,但總比挨刀強。這一摔,正好躲開了刺客的致命一刀。她是躲過了,但沈訣並沒那麼幸運,在他踢碎車廂的時候,後背正中一刀。
這一刀傷的可不輕,沈訣自知不是四人對手,再將夏粼拖下車的瞬間,一刀砍斷了她手上的綁繩,隨後一言不發又與那二人交上了手。
夏粼雙手恢複自由,當即抓了把土拋向正要從車廂上跳下的兩個刺客。
隻遮了半張臉的兩個刺客,一心隻想殺人,未及防範這突如其來的揚土,頓時著了道,塵土順著二人的眼睛滲入身體,當即倒地抽搐,沒多久,就咽氣了。:,,,